nbsp; 她安慰着道顿夫人,顺便撇清这其中自己的关系:“那天的场面真是非常可怕,能从那件事情里活下来的人,付出什么都愿意。而受捐助的那些人本人,都已经不在了。我们只是在帮助他们的家属罢了。”
“哦,亲爱的。让你想到那件事情真是太坏了。”道顿夫人的感情非常的纤细,艾丽卡寥寥几句描述,似乎就能让她感同身受,痛不欲生了。
“不过还有个好消息。”道顿夫人的感情来得快,去的也快。她和艾丽卡坐上了汽车,然后略带得意的凑到艾丽卡的耳边,对艾丽卡说:“你父亲来的时候,交给了我一千英镑。而我换算成了美元。你看,同样是一千,我却能省下很多来购买珠宝首饰了。”
艾丽卡被道顿夫人的话惊呆了!
她一边说道顿家的钱已经很少了,一边还想着要把撑门面的钱用来购置珠宝首饰。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妈妈,我没有记错的话,伊丽莎白和卡尔他们这次捐赠的是三千美金吧!”
“那又怎么样呢?霍克利家族的资产一向雄厚,我们没有必要好他们比较,不是吗?”道顿夫人无所谓的从手包里拿出一面镜子,对着镜子补她的口红。
“可是···”
“别说了,艾丽卡,我可真是后悔送你到纽约来。你看你都沾染了那些美国佬的习气了。妆都化了,还不快点补一补。我是怎么教你的?一个淑女哪怕在宴会结束之后,都要保证自己的样子完美无缺。”
艾丽卡无力的接过母亲递过来的口红,拿在手里摆弄着。
她觉得,道顿先生的意思应该是,这一千英镑折合到美元之后,数额上稍微能看一点,也就能起到充场面的作用了。
可道顿夫人自作聪明的一‘兑换’,道顿家捐赠的数额可就要在捐赠表上倒数了。在场的人还不至于在意那一千美元,那是二等舱乘客的捐赠额度好吗!
凌晨的纽约显得格外的寂静。由于沉船事件的发生。这一季的社交活动仿佛遭受了寒冬,转而成为了一些小型的私人聚会,或者是下午茶活动。
所以此时的街头,并没有往常凌晨出现的,散场回家的众多马车。
艾丽卡打开那支口红,为了防止道顿夫人再次催促。她还是不得不勉强的给自己补上妆容。
下车的时候,已经要将近凌晨两点了。
道顿夫人先下了汽车,艾丽卡走在她的后面。她们都很累了,也都没有再交谈的意思。
艾丽卡将要走进房子的时候,司机锁好了车门,他快走了几步,和艾丽卡平排,并往艾丽卡的手上塞了一张纸条。
艾丽卡被他的动作吓走了所有的睡意,她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抬头看的时候,车夫已经走的远了。
手上厚厚的纸张触感,让她有些不真实。但随着道顿夫人的催促,她快步跨进了这幢租用的两层别墅。
这里的地段比较偏远,所以租金会相对的便宜。
道顿夫人雇佣的司机是被人收买了,所以做了别人的信使。收买了司机的那个人,或者其他的任何人,都可以再一次用金钱诱_惑她们身边的人,做任何事情。
这非常的可怕。
艾丽卡在这个有些寒意的凌晨,最后的一丝侥幸随风散去,道顿家族并不足以庇佑她。
但她也不确定,自己手上的这张纸条究竟来自于谁。
她匆匆走进房间,厨娘给她们温好了一些甜汤,还准备了一些吐司,好让参加宴会的道顿夫人稍稍休整一下。
一般情况下,道顿夫人只会小小的抿一口甜汤,然后就洗漱补眠。
今晚也依然如此。道顿夫人走后,艾丽卡一个人做在餐桌边,就这昏黄的灯光,享受着吐司和甜汤的热度。
这些食物稍稍让她的胃和身体温暖了一些。
但有些事情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的。
女仆在收拾餐具的时候,也递给了艾丽卡一张纸条。她看上去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所以表情有些惊慌。
女仆非常不安的站在艾丽卡的身边,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用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艾丽卡。
艾丽卡无奈的挥手示意,放女仆下去了。这些都是临时的雇佣者,忠诚度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保证的。
她手上的第二张纸条,和第一张触感有所不同,也许不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她大概猜到是谁了,毕竟她在伦敦认识的人不多。
艾丽卡拿起餐桌上的灯,把纸条放在了口袋里,摸索着向二楼走去。
她粗心的母亲忘记二楼给她安排房间。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可以在客房里睡一个晚上。这里的条件可比她之前住的要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