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起兵谋逆,自取灭亡。”
姚广孝悠悠一叹。
这和朱棣的认知,不谋而合。
“太祖训: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
“今诸子既长,宜各有爵封,分镇诸国。”
“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
“藩王清君侧、靖国难,才是王道。”
“这是少年的原话。”
姚广孝初闻时,惊为天人。
这踏马真是造反的奇才啊!
谁是正臣。
谁是奸逆。
一场舆论,就能够影响。
朱棣心神震骇,这不正是他最初采取的策略吗?
没想到这不是出自姚广孝,而是王守敬!
“和尚,你真能藏啊。”朱棣稳定气息,期待地望着姚广孝,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谁能清君侧、靖国难?”
“安国家必燕王也,清漠北者燕王也……”
姚广孝心神沉重,他第一次谈起这一段往事。
朱高炽已经震撼到目瞪口呆。
不会吧?
姚广孝选择燕王,莫非是得到了王守敬的提点?
这怎么可能?
“哈哈哈!”
朱棣大笑起来,故作镇定、轻松道:“和尚,你是在开玩笑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
“贫僧也很不服,跟他理论了数天。”
“最终贫僧惨败……”
姚广孝说出“不服”二字,很自然。
完全不像是出家人与世无争的样子。
“哦?”
“王守敬有何实力,能够说服和尚你?”
朱棣很好奇,彻底激起了兴致。
“他说燕王朱棣能够乘风而起,是天命。”
姚广孝又推出了“天命”。
“和尚,你信命?”朱棣气势逼人地询问。
“不怎么信。”
“后来跟着他交流久了,也就信了。”
姚广孝的语气中,充斥了一种甘拜下风的无奈。
“为何?”
朱棣目光如刀,好似要斩破时间、空间的阻碍,面对面地聆听和尚与少年的对话。
“他说。”
“大地是一个球体。”
“我们只要一直、一直往西走,还会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
“后来,我们聊了很多大地、天空、星辰、云雨,以及世间万物。”
“他都能够回答、解释。”
“贫僧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大世。”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木一浮生。”
“我们所见到的阳光,竟有七种色彩,他能够展示七彩的虹光。”
“大地还有经度、纬度,他可以通过阳光,测算我们在人间的位置。”
“地理诸书,世传充栋,求其术臻神妙者,而《葬书》为最。”
“理极深悉者,而《发微》为优。”
“欲知作法之详活,无如杨公之《倒杖》。”
“欲识星形之异态,无如廖氏之《九变》……”
“他都研究了个通透。”
姚广孝不得不甘拜下风。
王守敬年纪轻轻,就掌控了诸多学识。
姚广孝逐渐相信了传说。
王守敬生而知之!
朱棣和朱高炽,完全听懵了。
这是强者之间的对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