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师猜错了。
已经离开了这个场合、半道跑到教室建筑群后面无人问津的山坡上傻坐着的程胭脂,事实上早看到了那副让她表面上不屑一顾的画面——小杨老师匆匆从综合办公室赶来后,第一时间就蹲下来检查叶彩是否有恙,最后又吻了下闺女的额头,紧紧抱在怀里一副既内疚又后怕的样子。
小杨老师当时那双紧张、怜爱、温柔、宠溺的目光,深深刻在她的心里,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尽管不是对她。
背靠在三年级教室后面的墙壁上,感到寒冷似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屈起来的小腿,百无聊赖的看着一只蚂蚁在稀疏生长着几株牛筋草的干燥土壤上赶路。
“哗……吐!”
背后墙壁上的后窗处,有个老师凑过来吐了口痰,惊险无比的从她挂着俩双马尾的小脑袋上空掠过。
深深缩着脖子的胭脂吓懵了。
正要站起来跟对方好好理论理论,想到自己这是逃课、对方又是个老师,只好压下心里不忿,默默地往左边挪了几步。
往那一看,又吓懵了,那只离一株牛筋草不远的小蚂蚁,此时深陷在白色泡沫状的“泥潭”里兀自拼命挣扎。
——天哪,我真是有先见,吐痰吐得例无虚发的老师那是能随便招惹的吗?一个不好肯定被人吐一脸,幸好我睿智。
胭脂像有些感情色彩传递迟钝的脸上,慢动作似的一步步拼凑出得意洋洋的笑意。到完工前的最后一步,作为重要组成部分的眼睛仍然没跟上,犹自无神而空洞着,似乎已经厌倦了组织上下不齐心的凋敝现状,似乎想要抛弃这具一米四高、不到六十斤重的瘦小孱弱的倔强身躯,独自去追寻它想看到的缤纷色彩。
可惜它是无处可逃的,注定要与组织捆绑在一起,它变得失落而黯淡,而它这个组织主心骨如此颓败,组织表面上的繁荣自然支撑不了多久,很快便凋敝得一片惨。
它倒映着干燥土壤上的荒凉,隐约浮现出微弱的温暖色彩,瞳孔缓缓扩散开来,似乎想要仔细看看那些温暖色彩,那些色彩便消散了。
……
……
叶彩回到教室,发现程胭脂不在,看看数学老师,数学老师并没有询问这一情况。
这让她有些自嘲。
回到座位上坐下,对深深低着头、手拿一支通体红色的好看铅笔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的同桌陶桃小声说:“事情都已经摆平了……”
陶桃错愕,还是没敢抬起头来看看叶彩,不论是真是假,她都无法面对。
叶彩又说:“……中午一起吃饭。”
一起吃饭?四个人凑一起都可以演甄嬛传了。
陶桃心里是极不平静的,低着头仍然作充耳不闻状,在草稿本上心不在焉的继续画着小人儿。
叶彩又抓住她的手腕,很用力地紧握着,脸色平静的说:“这次再不来,我抽你。”
比上次恫吓和威胁多了几分直接作用于身体的屈辱,陶桃小脸发白,想要表示点什么以挽回颜面,可这是在教室里,叶彩哪方面都钳制着她,她怨毒而不忿的斜了叶彩一眼,用力的一下将手臂挣开。
叶彩警告性的深深看了她一眼,翻开数学课本细致观阅;她握紧了那只红色铅笔,舒缓,继续在草稿...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