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寒流来袭

去就是一个奇迹。”

    白衣女子说完，再也忍不住失声蹲下地上痛哭。

    陈虎沉默轻柔地为小女孩入住临时的新家，他能理解这女子的心情，将小女孩送往灵车上，他回到女子身边，从口袋掏出一包纸巾，除下手套，抽出两张将一张递给了女子。

    “你应该陪在她身边的，带着小孩子，尽量给她温暖，渡过这寒冬，而不是参加救灾志愿队。”

    “谢谢。”女子接过纸巾，抹干泪水，眼珠不知道是哭红还是冻着了，明亮动人的双眸让人心生怜惜。“我是护士，同样是一位母亲和一位女儿，参加志愿队我女儿和我妈会得到更多物资和可以安置在救灾中心比较好的位置。”

    “她们一个老了一个还年幼，外面太冷了，我出来积极参加救灾，可以确保她们日后未知的灾难日中活得好一些。”

    陈虎张了张嘴，盯着女子坚定的眼神，心里难免心软道：“我储存了点粮食，救灾领取那份物资一会给你领了。”

    “这......”女子迟疑，陈虎可以看到她眼内的惊喜和猜疑。

    “你是护士，哪家医院的。”陈虎问道。

    “市中心医院，我叫张雅。”

    “一起搜寻吧。”陈虎提议道，张雅点点头同意，两人开车往别墅区去。“你们医院陈文志主任帮我看了，脑癌，估计我没有多少时日活了，所以领了我的那一份物资不要迟疑，也不要担心浪费国家粮食，市粮仓的粮食足够我们灾难前所有市民三年的量，之所以出现灾后按劳分配，不过是政府更好控制社会秩序稳定以及组织管理我们一种手段。”

    “啊？！”张雅摁住嘴巴，眼神震惊看着陈虎。

    她很早就关注过陈虎，这一位和她年纪相近的男子，比任何救灾志愿队的人卖力，也是众人之中最冷静、最坚强的一位。

    很多志愿者在灾区面对废墟，面对遍地尸体，胆子小的吓得面色发白，感性的情绪崩溃，有甚者带着恐惧浑浑噩噩机械做着一遍又一遍的搬运工作。

    她是护士，面对很多死亡，她以为自己对生死已经看淡了，可是面对灾区如此情形，这两天的情绪一直处于崩溃边缘，只是每每要放弃时候，想着女儿，想着家中老人，咬着牙坚持下来。

    “原来他已经知道自己必死，灾难降临相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快速的解脱。”

    转念又想，一位癌症病人还坚持参加救灾，这真是一位好男人。

    “你人真好，若是我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能否坚持下去的勇气都不知还有没有。”张雅清楚陈文志在医院脑科的权威，他说陈虎时日无多，他真的离死不远了。“多谢你的物资，对于我家人来说这些都很重要，我不知怎么报答你呢。”

    “不必谢我，你说如今这世道，下一秒的世界谁会知道是怎样的。得了这病，也许是上天赐予我心灵提前的解脱，现在我比所有人活得轻松，就因为我提前收到了死亡通知单，而不需要再为那渺茫的生机搏命。”

    说完，陈虎与张雅陷入了悲伤的沉默。

    “你丈夫呢？”下了车，陈虎带着张雅进入了一栋别墅，狼藉的豪宅，凝成冰雕的堡垒。

    “跟小三跑到了港城。”张雅带着的口罩，陈虎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可从眼神流露出的一丝苦笑中，想象张雅曾经受到的伤害有多深，对那位男人多失望。

    只是想到港城，估计她女儿的生父葬生在海啸淹没的国际大都市里。

    想到女儿失去了父亲，张雅心里那点恨，怎么也恨不起来，心中复杂的情绪难以言说。

    曾经的恩爱，曾经的恨意，随着末日来临，谁会再多徘徊在哪可恨的过去，如今的可悲世界已经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豪宅还没有人搜寻过，等会儿看到有价值的东西，尽管拿。”陈虎小声提醒道。“你心里不要有压力，政府的搜寻工作除了救灾外，还有一些人是搜寻灾区物资。我们冒着生死进入灾区救灾，在这大灾难面前，应该尽一切搜寻可以利用的物资，接下来我们还有很漫长一段时间需要对抗‘天泽’呢。”

    “很多东西泡水了，用不了，但是一些衣物、贵金属、包装食物等等还是能用的，谁知道这该死的寒冬什么时候过去。”

    张雅也不是什么年轻女孩，她的肩膀现在撑起一个家庭，压力让她拥有独立而成熟的思想。

    她清楚陈虎提醒她这些，是因为很多东西陈虎用不到，因为他是一个死人，在灾难面前，他不会有自私的欲望。

    看陈虎也不是那种心里特别阴暗，临死前还想着拉几位陪葬那种人。

    “多谢你。”张雅明媚动人的双眸散发一种奇异的光彩。“能请你再帮我一次吗？”

    陈虎看了眼张雅，或许是这位女人支撑的家庭经历触及他软柔的心底，又或许不愿意看到她女儿和刚才那位小女孩般被天泽折磨，他停止脚步，对着张雅道：“能灾难中相遇，也算是相识一场，是一种很特别的缘分，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得了你，请尽管说，不要和我客气。”

    我不能在灾难中拯救全世界，那是因为我在大自然面前是如此渺小；但我可以在灾难之中帮助一个家庭，用我余生之力，为她们撑一下雨伞，这还是我能做到的。

    “我需要一位男人。”

    张雅认真看着陈虎，陈虎很吃惊看着她，他看过张雅除下口罩的容貌，是一位充满着知性气质，面容皎洁，明丽动人的美女。

    张雅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脑海之中浮现一行字，天泽任务信息是如此鲜明，一个月才过去两天半，接下来二十七天将会遇到什么灾难，谁也说不清楚，也没有人可以用科学解释这一切。

    灾难发生得如此突然，没有一丝丝防备，脑海就蹦出了一把冷漠的声音，告诉所有人，你们接下来一个月将会面对地球坏境变动，在所产生的灾难幸存下来，这是天灾的抉择，活下去就是侥幸，就是幸运，是你的运气。

    张雅相信运气，眼前这位将死的人，就是那种连老天爷也赖得收他命的人，因为陈虎的命已经注定了。

    短暂的接触，张雅有所了解这陈虎的秉性，这末日乱世之中，能找到一位不怕死的男人肩膀靠着，她一家子可以避免很多人祸，生存下去几率将会提高。

    她可以付出一切代价，但是女儿还小，这是她唯一的希望，是面对渺茫黑暗的末日世界的烛火，若没有这支撑她真的没有勇气面对未知的恐惧，还不如趁早自杀一了百了。

    陈虎哑然失笑，显然也想明白张雅的心思。

    “你就不怕我动了坏心思吗。”

    “你会吗。”张雅略带羞涩的脸蛋，瞄了眼陈虎。

    “我们．．．．．．首先确定一下，还有没有活人，再确定一下屋子内有几位遇难者，尽快完成任务回市内。”陈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严肃对张雅说道。

    张雅多日来的悲伤脸，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心里踏实许多。

    仅仅因为陈虎说了两个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