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舌头对约书亚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团,团长,嘿嘿,有……什么,嗝,吩咐?”
约书亚额头上青筋跳动,他直接上前将两人狠狠踹到地上:“没用的脓包!废物!”
他转回头,带着讨好的笑容有些急切地解释:“那两个恶徒在逃亡途中竟然网罗到了一群海盗——当然,南十字号当然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杀人如麻,奸|淫妇女,都是一些无恶不作的家伙。”
他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两个佣兵向小屋走去。
……这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瑟罗非和乔对视一眼,将剑尖虚靠在地上,全身肌肉微微绷起,随时等着希欧的命令。
屋子里的人不知道自己就要大难临头,还在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出来历练的普通妖精,在这个岛上居住了两年,根本不可能去偷什么见鬼的宝物!大副!南十字号的兄弟!那些该死的佣兵不能信!长老院今天挖了卢本夫妇的心,明天就会来挖你们的!!!”
希欧轻笑一声:“……有点儿意思。”
南十字的海盗们默契而迅速地站成一排,结结实实地堵在屋门口。瑟罗非恰好就拦在其中一个佣兵的正前方,那佣兵显然对这个能一脚踩住他们老大的女海盗忌惮得不行,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犹豫地望向约书亚。
约书亚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他一边和希欧说“那些人非常狡诈,大副别听他挑拨”,一边又狠狠踹了地上那两个醉鬼:“早让你们把那个家伙早点儿杀了,他怎么还活着?”
叫做金刀子和迪克的两个佣兵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被这么踹着就像完全感觉不到痛似的,还在嘿嘿笑着。其中一人哆嗦着手捅另外一人,笑嘻嘻道:“嘿……嘿嘿,老伙计,我说什么来着,嗝?团长老是,嗝,说话不算话,他明明要我们留着——”
“还他|妈胡说!”约书亚表情扭曲,丝毫不留情地直接踹上了说话那人的脑袋!
只听咔的一声,那人就软软地歪在了一边,再也没有动静了。
然而,幸运女神在今天偏偏要和约书亚作对——
“说要,要留着拷问妖精心脏的奥秘!”另一个酒鬼迷蒙着眼,冲着友人的尸体嘿嘿笑,“金刀子,你,你的脖子长成直角了,哈哈。”
一时间,溶洞内只剩下那屋子里的俘虏在凄厉地叫喊。他一遍遍重复着“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好人”,含着浓烈仇恨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不容错辨的哽咽。
沉默了一会儿,希欧指着关押着俘虏的那间房说:“我看这房子长得最对称,今晚我们就住这儿。”
“你们几个把帐篷拿出来,房子住不下所有人,你们就在这房子四面把帐篷搭起来。一边一个,注意别歪了。红毛……我说,乔,”希欧井井有条地下着命令,“你现在回去,去船上,把赤铜带过来。”
在这群海盗里,乔的速度确实是最快的。红毛虽然对瑟罗非做了一个苦兮兮的鬼脸,但难得没有耍嘴皮子,很给希欧面子的一点头就往溶洞外走去。
“哦,别忘了换一条裤子。”希欧提醒道。
红毛一个踉跄,回头对希欧比了个粗鲁的手势,消失在了密林中。
看到希欧还要再叫人来,知道事情已经闹大的约书亚直起脊背,脸上没有了小心翼翼的讨好,反而是带上了一丝狠戾:“希欧大副,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在执行长老院的任务罢了。这次的任务长老院非常重视,任务内容是被要求绝对保密的,希望大副能理解我的隐瞒……这件事儿和海盗们没有关系,大副还是不要干涉太多的好,否则大家都不好做。”
希欧笑道:“别紧张,南十字号可不敢干涉长老院的事儿。只是我和我们船上的一个老头儿约定过,和西北妖精一族有关的事儿都得让他来看一眼。那只是个负责烧火的老人家,你别怕。”
约书亚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他试图寻求贵族的支持:“穆西埃少爷,您看?”
棕发的贵族剑士刚才一直皱眉沉默着。这下听到了约书亚的叫唤,他抬起头直直看向对方,并没有发表什么立场,而是很不客气地质问道:“约书亚团长,你的团员酗酒、擅离职守、在背后非议长官,他们的确犯了错,但绝对不至于就地处死!请你告诉我,这也是长老院对你的授意吗?或者说这就是你一贯的处事作风?”
约书亚脸色青白。而在场的海盗们则是整齐地在心里惊叹了一声——这贵族少爷到底是从哪个鱼肚子里钻出来的!他见鬼的是正义女神的化身吗!
得不到穆西埃的支持,约书亚又并不想现在就和海盗们彻底撕破脸,所以他只能妥协。
海盗们在溶洞里住了下来,将关押着俘虏的小屋团团围住,又密实又对称!
屋内,希欧提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站在那个蓬头垢面、身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好皮的可怜的俘虏身前。
瑟罗非被希欧带着“长长见识”,尼古拉斯正站在她的旁边。
那俘虏的右腿空空荡荡的,但从暴露出的创面来看,这应该是个旧伤。他的双手被向后翻折,粗鲁地用锁链吊在房梁上。他艰难地抬头,蠕动着皲裂起皮的嘴唇,嘶哑道:“大副……大副,你信我,你要信我!”
希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声说:“我信。但你想要的不只是我的信任吧?你想要南十字号的助力,你想要借着南十字杀光那个佣兵团,你想要给那对妖精夫妇报仇,是不是?”
“想……我想……”
“说说你的故事吧。把你知道的,关于长老院,关于那对夫妇,关于妖精的心脏……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你快死了,你的时间并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