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啊,诶?不,不用谢?烤贝壳还挺简单的你要想吃我再给你烤一盘?”女剑士愣了一下,急忙低头在贝壳堆里挑挑拣拣,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脸红真是十分让人唾弃,一点儿显不出海盗本色!
“……嗯。”尼古拉斯也转开脸看着另一边,修长的手指却固执地勾着对方微微卷曲的长发。
墓碑旁的托托靠着那两个大箱子歪歪扭扭地睡着了。橘子忠诚的蜷缩在他的脚边,他肩上还披着不知是谁脱下的外套。
红毛被那群胡搅蛮缠的海盗灌得七荤八素的,他的脸快要和他的头发一个颜色了。
海浪规律地拍击在岸上。水珠和砂砾碰撞,发出让人安心的细密声响。
【你大概是无法再站起来了,我的兄弟。】
【我会把你的墓碑埋得深一些,即使你的心脏已经覆上了臭烘烘的鱼鳞。】
【然后我要去小酒馆点一杯莫吉托,或是大吉利。】
【我们曾一起无数次地诅咒着这个世间,羞于承认我们对它仍有爱意。】
【现在,你的爱,英勇和秘密要被泡沫封缄,直到我也变成一具尸体。但我的旅程暂且还要继续,还要继续。】
【纵然海鸥要叼去你的头骨,桅杆顶端始终有你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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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拎着沉甸甸的果实和蔬菜回到了南十字号。这次无名岛之旅虽然很堵心,但收获确实不错。
托托拉着箱子回到锅炉房的小阁楼,竟然有种远行之后回到家中的陌生感。
赤铜打量了他几眼,粗声粗气地说了声“没事早点儿睡”,就转身去了隔壁。
托托将箱子整整齐齐地靠去了床头,按照往常的习惯洗漱了一番,老实地把自己放进了被子里。
……
半小时后,隔壁赤铜的鼾声规律地响了起来。
托托睁开毫无睡意的双眼,一骨碌从床上翻了下来。他对上那双同样精神的猫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目标明确地打开箱子,又是迫不及待,又是小心翼翼地拿出里头的东西翻看着。
“橘子,来,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唔……我猜这是一双小袜子?这形状真可爱。不过为什么要在袜子的侧边缝上两只口袋呢?”
橘子细细地喵了一声,一爪子拍上旁边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这是牙刷,橘子,要伸到嘴里的,不好用手去拍啦——”
“喵咦。”
“橘子来看这个!我觉得这个脖圈儿挺适合你的?哇哦,看,背面刻了我的名字。”托托将脖圈儿拿来,放在橘子身上比了比,“配你的毛色很漂亮啊。你喜不——诶?嘘……”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隔壁的鼾声突然不见了?
赤铜的威严在托托心里根深蒂固。托托脸上明显有紧张的神色,他原本想把那些小玩意儿们直接扫去床下,又无论如何舍不得,一时间竟然这么傻傻地僵在了原地。
橘子怒其不争,正烦躁地那爪子勾他的裤腿。
所幸,赤铜的鼾声很快又响了起来。
托托松一口气,在橘子的脑门儿上亲了一口,继续翻看起父母的作品。
……
隔壁的赤铜翻了个身,一边怒气冲冲地盯着天花板,一边规律地发出鼾声。
现在的小崽子一个两个都特别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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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阁楼里的卷毛妖精揉揉眼睛,将把玩了一晚上的小东西们珍而重之地放回箱子里。最后,他讲那个闹钟单独挑了出来,摆放在床头最显眼的位置。
“这就看完啦……怎么只有这么一点儿呢。”
橘子定定地看了它的主人一会儿,伸出爪子摁了摁对方有些圆润的脸颊。
托托轻轻抚着虎斑猫的后颈:“橘子也觉得太少了,对不对?这样有趣的小东西,起码再来个十箱八箱的,才勉强算够吧……”
阁楼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托托抱着他的猫发了一会儿呆。突然,他耳朵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外头传来悉索声响。
他狐疑地推开窗——
“罗尔!乔!”
“嘘嘘嘘——”以一个非常不舒服的姿势挂在旋转木梯上的女剑士脸色一紧,如临大敌一样看了眼锅炉房门口的帘子:“小——声——些——”
托托噗嗤一笑:“你们别怕,赤铜前辈还在睡,他的呼噜声在我这儿听起来特别清晰。”
瑟罗非明显松了一口气。乔看起来也轻松许多,他又往上攀了一阶,举起手里的东西炫耀道:“快看这是什么?嘿,活生生的小斑点蓝蟹!轮早班的那些家伙走大运了,第一网下去就捞了整整八只——”
“我们毫不客气地抢了仨。”女剑士接口。
被强行五花大绑、翻出了肚皮的螃蟹们绝望地晃着眼睛,咕吱咕吱地口吐白沫。
托托看着红毛手上被串成一串儿的,肥嘟嘟的大螃蟹,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乔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缩:“你你你要喷火吗你不喜欢小斑点蓝蟹吗它们可好吃了我不骗你有话好好说!”
虎斑猫轻盈地跳上了窗台,望着三只大螃蟹舔了舔唇,接着回头对自家主人责备地喵了一声。
托托破涕为笑。
“……我这就下去找你们。”
托托缩回脖子,飞快地穿好鞋。橘子非常敏捷地自动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卷毛的,终于学会了喷火的火妖精步履轻盈地跳下一层层旋转的阶梯。
阳光越来越暖,越来越亮。
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也都会是更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