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被父亲这么一问,感觉到这个问题着实不好回答,不管咋说,其他人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自己却趁人不注意偷偷逃掉,无论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再说了,这事说严重也严重,要是被军队的人知道了,非把他抓回去不可,那是要枪决的呀!因此,他心里发虚地后背直冒冷汗。
他完全理解父亲的担心,自古以来逃兵都是被人所不齿的,而且会受到更加严厉的诛连九族的惩罚。这样一来,他绝不能说自己是逃跑的,而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于是就说:“爸哎!我这下真是晓得啥叫打仗了,太残忍啦,你不知道一个把一个往死里打呢,唉!我跟的那个队伍被人家包围在一个山沟沟里,我们像兔子一样被人家一顿乱枪,人像麦捆子一样倒了一层,长官也被打死啦……我带了几个兵和排长一起拼杀,我打死了好几个敌人,打着打着就打散了,你看我手上还有血呢……后来我跑着跑着就跑回来了,”接着二娃伸出了那双被树枝划破的手。
老父亲对儿子的话半信半疑,他看着儿子手掌上模糊的血迹,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
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二娃呀,你在家里连只老鼠都不敢打,你还打死了好几个人?你被人家抓了壮丁,我和你妈都担心得很!想着你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老父亲说着,擦了擦眼角的泪。
二娃迫使自己放松下来,竭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唉!我当时也这样想呢,可是,上了战场,那不一样呀!情况不由你了,你不打他,他打你呢,真是人家说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老父亲沉重地点点头,他那粗糙的手,从炕柜的抽屉里拿出旱烟锅,开始抽旱烟,又思谋了一阵说:“自你被抓了壮丁之后,你妈天天去爷庙磕头烧香……我们都想着你回不来了……”老人说着话眼圈就又红了。二娃说:“爸,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吗,我好好的,我妈呢?”
“你姑姑捎的话来,说有点事,我估计是让拿玉米面去,上次你姑姑提过这事,”老父亲脸上掠过一丝久违的喜悦:“你姑姑还是有本事,这年头还能弄到玉米面,也能想到我们家,”又叹息着说:“我这腿不行了,早晚没眉没眼地疼,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然我就去拿了,唉!见天不下雨,一点吃的东西都没有,好些人都出去要饭了,前天早上刘大娘也过世了,为了把吃的给娃娃省着,结果把她自己饿死了,”
“爸,”
“嗯,”
二娃要给父亲讲述那个奇怪的梦:“我觉得我能回来,是有个神仙在保佑我,”
父亲略微有点吃惊,若有所思地说:“给你说,你走了你妈三天两头去爷庙烧香,还给龙王爷许了一对公鸡,”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他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似乎就合情合理了。
“那是龙王爷显灵了,我一会儿得去爷庙还愿,”二狗激动地说。
“还原不能空手去,”父亲提醒二娃:“得拿一对公鸡哩!”
二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决定过几天再说。当务之急是他必须地好好睡个觉。
“爸,我睡会儿觉,”
父亲点点头,继续抽旱烟。
他去了自己的小房子,不知道睡了多久 ,反正感觉时间很短,他就醒来了。
二娃回家的幸福很快就被缺吃少穿的残酷现实冲击得烟消云散了,
他坐在炕边,饥渴难耐,加之担心军队会不会派人来抓他,其实他也不知道连长有没有死,要是连长找到他,那他就死定了,当初要不是排长护着他……他早都与那片陌生的土地长眠了。
现在各种烦心事搅扰地他大脑“嗡嗡”作响,他又来到正屋,坐在炕沿上他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老父亲看儿子脸色难看,疲劳不已,就说:“你再躺会儿,这两天先不要出去,不要让庄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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