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气晴好!我们该出发了,”
“去哪里?”老者睁开了眼睛,两只手一遍又一遍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
王子信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看了一眼张耀军,意思是问他你看我们去哪里。张耀军努着嘴想了想,说:“我回老家去,就算吃不饱饭也比在刀刃上走路强,”
“你这话我同意,”老者站起身来说:“关键是你能找到回家路不?”
张耀军慢慢地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咽口吐沫接着说:“我离开家都半年了,天天都在走路,不知走了多远……每次打完仗,我脑子要糊涂一阵子,记性不好了,”
王子信跟着说:“你胆子太小啦……我想去城找我大我妈我妹,可是也不知道他们到西城了没……”他突然眼睛一酸,泪水夺眶而出,然后“呜呜呜”地哭了,张耀军看看他,也情不自禁地“哇哇哇”地哭了。
老者见二人哭得正带劲,便默不作声地走到洞门口取下顶洞门的木棒打开门。
他先是在窑洞口警惕地观察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放下心来。外面天气晴好!秋高气爽,阳光温和。有几只大雁在高远的天际上飞翔,它们一会儿成“一”字型,一会儿又成“人”字型,看来它们的旅途很是愉快!远处一望无际此起彼伏的山峦,在淡淡的秋雾的笼罩下,像波涛汹涌的海洋,一副远大壮观的景象。
王子信也出来了,他向四处望了望,才发现脚下的这座山是最高的,山两边都是悬岩峭壁,往下一看让人两腿发软。心想,昨天夜里幸亏有老者带路,不然这会儿都成一具尸体了……想想都害怕。
老者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看了一眼王子信,拍了一下他的肩,又喊了一声张耀军,张耀军慌忙走出来,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低了一下头。
“我现在有个想法,”老者说。
张王二人好奇地看着他,不知老者的想法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运。老者说:“你两个现在无家可归,不如先留在这里,至少暂时还有东西吃,”
王子信难掩激动地说:“我将将地也这样想,但是不好意思说,”
张耀军支支吾吾不说话。
老者说:“好好,你俩赶紧把这身军服换掉,这个太扎眼了,万一让你们的死对头发现那就麻烦了,”
没等两人答话,老者拉他们进了窑洞翻箱倒柜一番,各自换上了满是补丁的百姓衣服。张王二人相视一看。
王子信说:“这衣服穿着舒服,”老者又用葫芦做成的瓢在木桶了舀了半瓢水,浇着让他们洗了个脸。
一切完毕,老者说:“是这,我今个带你们去下面的镇子走走,咱买点东西,”
“大叔,太谢谢你了,”张耀军说。老者一停,颇觉奇怪:“你咋一会儿叫爷一会儿叫叔,”
“叫爷哩!”王子信纠正道。
张耀军难堪地笑笑,两只手插在衣兜里。
“爷爷叔叔都行,我不讲究,” 老者背起一个布袋子,三人小心翼翼地下山去了。
顺着一道河沟走了两里多路,远远地望见了一道平川,再转过一道弯,就看见了高高矮矮的几座土房子和一些稀稀疏疏的人影。
路口有两个穿着灰布军装背着土枪的士兵在把守,老者说:“不要说话,”
“弄啥去呀?”正当他们三人准备装聋卖傻地通过卡口时,却被一个胖士兵喝住了。
那胖士兵看着张耀军说:“问你话哩,弄啥去,从阿达来的?”
张耀军记着老者的话,只摇头,不言传。胖士兵怒道:“这狗日的是个哑巴,”又对着老者问:“老汉,你都是从阿达来的?”老者也是不说话,只用手比划比划“啊啊啊”地几声,胖士兵不耐烦挥挥手:“滚滚滚!”就是不让他们进去。
王子信看着士兵的态度,怒不可遏,正要和他们理论一番,老者忙抓住他的手,“嗯嗯”了几声,给他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