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只破松鼠要跟他这个亲哥没完?!
严楚斐转眸,淡淡地看了眼对面的霍冬。
接收到严楚斐投射过来的犀利目光,霍冬心脏微微一紧,但刚毅帅气的脸庞上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表情。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如以前那般光明磊落。
在严楚斐微愣的那瞬,严甯趁机站起来,从哥哥手中把吓得睁圆了眼睛可怜巴巴望着她的八戒抢过来。
“八戒不怕呵,到麻麻这里来。”把八戒抱在怀里,心疼地摸摸它的小脑袋,像是自言自语般温柔地安抚着。
胆小的八戒,使劲儿往她怀里钻,很显然是被吓到了。
严甯抬眸狠狠瞪了哥哥一眼。
严楚斐见状,不由嘴角抽搐,实在无法理解女孩子们把动物当儿子的奇怪癖好。
幼稚!
不过妹妹再怎么幼稚,甚至不管做了什么错事,他都可以包容,但其他人的过失……他则完全相反,绝不姑息。
“雨三个小时前就停了,你为什么到现在才生火?”严楚斐看向霍冬,出声质问。
本来还算融洽的气氛,瞬时僵凝。
几架军用直升机,在这附近搜寻了两天,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严楚斐虽担心,但也不至于太着急,因为他深知霍冬的本事,所以他相信只要有霍冬在,妹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然而,当雨停了,他却还是没有看到霍冬有任何行动时,被吓到了。
按理说,只要霍冬和妹妹还活着,那么雨一停霍冬就会发信号,他们一直在附近展开密集的搜索,看到信号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的。
可他心急如焚的等了三个小时,等到日落西山,等到天都快黑了,等得他满心恐慌,却什么消息也没有。
他的心里不免冒出一股不祥的预兆,觉得霍冬这么久没发信号,会不会是他跟妹妹已经……
意识到妹妹可能出了事,他整个人都乱了,正想向四叔请求派大部队进山搜索时,手下向他报告,山林之下的某处发现了一股浓烟……
然后他想,霍冬这么久才发信号,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吧。
可等他们上来,他一看,霍冬完好如初,行动自如,哪有半点受了重伤的模样?
所以严楚斐想不通了,既然没有不可抗拒的因素,霍冬为什么那么晚生火通知他们?
“他为了救我,生病了!”
面对严楚斐的质问,霍冬微微迟疑,正在斟酌该如何回答才合适时,严甯已经着急地帮他解释了。
“山里有灵丹药?三个小时前病得爬不起来三个小时后就精神抖擞了?”严楚斐冷嗤,看着霍冬的目光变得更加犀利。
霍冬有多厉害,严甯或许不知道,但严楚斐却是一清二楚的,除非霍冬病得神志不清了,否则不可能不第一时间发求救信号,而如果霍冬真是病得很严重,又如何能在短短三小时后又生龙活虎起来?
所以“生病”这个理由,太牵强,完全没有说服力!
严甯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解释太过苍白,连忙又补充道:“我们在山坳里面,爬到山顶来不需要时间啊?而且全程都是他背着我上山的,那山上连路都没有,我们走得有多艰难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以为是平平坦坦的大马路那么好走啊!”
她气呼呼地对哥哥叫道,言辞间明显有着对霍冬的维护。
听着严甯气愤填膺地顶撞六少,霍冬心知不,却又不敢贸然插话,只能面无表情地一直保持沉默。
严楚斐微微眯眸,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略显激动的妹妹,又转眸看了看冷漠从容的霍冬,眼底寒光乍现……
“这些对你不都是小菜一碟吗?”严楚斐唇角泛起一抹冷笑,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直直射在霍冬的脸上。
霍冬在部队的时间比他都久,受的训练也艰苦得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所以妹妹说的什么背着重物爬山这种小儿科的事,对霍冬来说根本一点难度系数都没有好吗!
有时候,严楚斐对妹妹表示很无奈,她难道不知道,她越是这样为霍冬辩护,越是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也或许,是她当局者迷吧!
“都说他为了救我差点病死了,体力变差行动稍微迟缓了点不是很正常么!”严甯的确是关心则乱,她担心霍冬因为“失职”一事会被哥哥刁难,所以一直在帮霍冬说话。
“你不用一直强调他救了你,他是你的贴身保镖,这本来就是他的职责!”严楚斐冷冷说道,脸如寒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而且他没有保护好你,害你吃了这么多苦,罪不可恕你知道吗!!”
果然如她所料……
“我没有吃苦,你看我好手好脚的根本一点事儿都没有好吗!”严甯急了,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很好,还摊开双手给哥哥看,情急之下不由数落起哥哥来了,“哥,拜托你对人对事别那么苛刻,如果不是他……估计你连我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你若出事,我就让与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给你陪葬!不管罪大罪小!!”严楚斐眼底戾气深重,阴冷的字眼从齿缝里迸出。
是的!当雨停了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时,他就在想,如果妹妹有什么好歹,他誓要大开杀戒。
别说直接凶手,就连那健身会所,他也要把它夷为平地不可!
管他无辜不无辜!管他冤枉不冤枉!
他什么都不管,谁敢伤他妹妹,他定要其百倍千倍地偿还!
“哥!你怎么——”
见哥哥如此蛮不讲理,严甯气结,不由皱眉大喝。
她虽刁蛮任性,但还从来不会像哥哥这样狂霸拽,就算有人得罪了她,那她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
可哥哥严楚斐却与她不同,若有人惹到他,不管是罪有应得还是清白无辜,都有可能会遭殃。
“闭嘴!”严楚斐沉喝一声,冷冷阻断妹妹。
本就僵凝的气氛,因为兄妹俩的争论而变得更加紧绷压抑,有种剑拔**张一触即发的危险……
“回去之后我会亲自向四爷请罪!”
眼看兄妹俩要闹僵了,霍冬再也忍不下去,顾不得合适不合适,尽量目光坦荡地看着严楚斐,开口道。
严楚斐沉默,目光冷厉地睥睨霍冬,企图从他的脸上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
霍冬神色如常,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可他不急严甯急……
严甯急得愤慨大叫:“哥!你做人怎么可以这样?霍冬拼死救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吧,你这样是非不分以后谁还敢做我的保镖?谁还会奋不顾身的救我?你是想我下次再有危险的时候——”
严楚斐的脸色瞬时阴沉无比。
“七小姐!!”霍冬的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倏然沉声喊道。
她怎么回事啊?怎么老是喜欢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呢?什么下次再有危险?她就不能盼点自己好?就不能不咒自己吗?!
每次听她说这样的话他的心里就瘆的慌!
他的突然抢断让严甯一怔,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失控的情绪慢慢从激动中清醒过来。
他叫她七小姐……
他这是在提醒她,她的维护,已经超越了他们只是“小姐和保镖”的底线,再说下去,是会露馅的。
或者,已经露馅……
因为六少看他的眼神,明显带着质疑和探究的意味,且比以前犀利了许多。
霍冬又说:“谢谢你的好意,请你不要再说了,我自己犯的错,我会亲自向四爷请罪和解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声音亦是平静淡漠,礼貌生疏得仿佛他们只是最平常的主与雇的关系。
严甯知道他这么说和这么做都是对的,可是看着他极力撇清一切的冷漠态度,心,还是忍不住会痛……
他叫她不要再说了……
行!她闭嘴!
严甯低下头,什么都不再说了,只是默默看着卷缩在自己怀里已经再次睡着的八戒,虽极力控制,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红了眼眶……
霍冬闭上双眼,看似在小憩。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想自己的双眼流露出不该流露的情绪……
严楚斐双臂环胸,背靠着机舱内壁,微眯着双眼看看郁郁寡欢的妹妹,再看看闭眸小憩的霍冬,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
很快,他们回到帝都。
一回到严家,霍冬就被严谨尧召进了书房。
严楚斐二话没说也跟着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