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一圈,正松了口气,但想想空跑一趟不免不好跟阿母交待,正在园中转来转去思想应对阿母的法子,不巧便被孙策逮了个正着,面上不觉便有些尴尬。
……这种事明明就该让小妹来做好吗!为什么要叫他过来啊!啊!
孙权虽然在心中腹诽不止,却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凑到兄长跟前,硬着头皮道:“阿兄……阿母叫我过来寻你。”
他偷眼觑了觑孙策,见兄长面色阴晴不定,抻了抻舌头,一时间不知道下面的话该怎么说。
阿母叫我劝你成亲?
阿母想知道阿兄你什么时候成亲?
阿母要我问你到底准备跟谁成亲?
孙权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拿这话来问兄长实在是不敬,额上不由渗出汗来,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孙策见他吞吞吐吐,又听是阿母叫他来的,自然也知道二弟这是被拉来做说客的,当真是哭笑不得。
孙权见他似笑非笑,知道此行来意恐怕已被窥破,愈发不好开口了,只能讷讷道:“阿兄,我……我先回去了。”
见孙权扭头要跑,孙策眉头一抬,不咸不淡落下两字:“……回来。”
孙策声音不大,但落在孙权耳中,无异于惊雷一般,他既怕阿母,又惹不起阿兄,左右衡量一下,还是老实转过了头,心中默默叹了口气:“阿兄有什么事要交待么?”
孙策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暗道这小子倒会装傻,冷着脸道:“阿母怎么同你说得?”
孙权本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可被孙策凛然盯着,他也不该作假,只能缩了缩脖子,弱弱道:“阿母叫我来劝劝大兄。”
“嗯?”
孙权被孙策这一声“嗯”吓得打了个哆嗦,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个干净:“……顺便帮顾家小姐美言几句。”
见孙策脸上不大痛快,孙权很有眼色地表明立场:“不过我也同阿母说了,兄长如今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婚姻之事实在是不必急于一时。”
听到孙权这句,孙策脸上总算缓和了几分,他哼了一声,眉头微展,却是问道:“阿母可曾要你回复?”
孙权苦着脸点了点头,正在发愁如何同母亲回话,下一刻便听孙策道:“你只说世家规矩繁琐,我受不得拘束就是了。”
孙权心里一动,心道阿兄辞了顾家婚事,那必然是属意那苏姐了,心中天平便朝着苏妩这边侧了下来,他只道阿母想要阿兄娶世家之女,二人这才有了龃龉,便也不敢多说,只唯唯称是,他见兄长沉吟不语,似乎仍有不决之事,也不敢多做打扰便匆匆告辞了。
这次孙策却是没有拦他。
夜风渐渐透出了些冷意,孙策在外面又呆站了半晌,最后终是默默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推开室门,里面灯正亮着,他正暗自奇怪,走到内里却见桌上正搁着册书。
孙策走时并不曾见桌上搁着什么东西,此时见忽然凭空多出一物,心中实在疑惑,手一伸便将那书取来,随手翻了一页,只见一女子覆在一人身上,以手环抱身下之人,二人衣衫半褪,口舌相接,顿时脸一红将书撂在了桌上。
只是他虽然将书合了,方才看过的那页却已牢牢印在了他脑海中,他不必想便知道这书定然是阿母差人送来的,心中实在是无语至极,只是他虽然暗自腹诽,但还是没抗住心中好奇,犹豫一下,背负着强烈的罪恶感,又将那书拿了起来。
孙策面红耳赤看完了全本,掩耳盗铃般将书反着叩在桌上,赶紧唤人过来端了凉水擦洗了一番,只是即使如此,他耳根还是烫得厉害。
书中女子的影像在他脑中挥散不去,逐渐摇成挑着烛心的苏妩的手臂,孙策心烦意乱地躺在床上,只能用小臂蒙着脸逼自己不要再想。
这法子究竟还是有几分效用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策总算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大早,只是当他拿着污了的亵裤,回想起昨夜做过的难堪的梦时,他终于再也无法保持一贯的镇定,恼羞成怒地拿裤子裹了昨日的书,气忿忿地毁尸灭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