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爱蹙眉,再一次扣动那扇磨砂玻璃门,“你身上有伤,就算洁癖再严重都不许碰水,给我出来。”
洗手间内依旧传来水流声,显然里面的主人并未听从她的任何劝诫。
沈天爱咬牙,抡起拳头砸向那扇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躲我。”
没有人回复,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一个女人在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沈天爱搬过来一张椅子,翘着一腿,目不转睛的瞪着那扇紧闭的玻璃门,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看你老人家出不出来。
窗外霓虹灯灿烂的涂抹着单调的窗户,不知过了多久,沈天爱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已经渐渐僵硬,腰板也从最初的挺直到现在的蔫坏夯拉着。
“咚咚咚。”她靠在门上倾听着里面的动静,洗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出来?难道晕倒了?
一个想法起来了,总有千万个理由来验证这个荒唐的想法,沈天爱慌乱的扯动着门把手,当听见空气里传来一声咔嚓声过后,她亟不可待的推开那扇门。
屋内氤氲着大量的雾气,浓烈的香薰味道将她瞬间浓罩,她抬手挥了挥空气里的水雾,瞥向躺在浴池中心怡然自得的男人。
红酒放在大理石面上,男人摊开双手淡然随性的沐浴着,池中白色泡沫随着水波盈盈荡漾,而男人则是闭目养神,双颊也是被水雾熏得微微红润,比之前一刻的苍白,此时此刻,面色红润如红梅,不过红的不光是他的脸。
沈天爱视线下滑,他的左臂靠肩位置弥漫开一片红霜,白净的纱布不知吸食了多少血,已经处于饱和状态,甚至血丝正顺着他的手臂滴进池子里。
“顾今唯?”沈天爱小心翼翼的靠近半阖双目未曾有任何反应的男人。
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身体,不知是水温太烫还是他本是就在发烫,指尖下传来的高温让她心绪为之一震。
“顾今唯,你怎么了?你快醒醒。”沈天爱感觉到池子里男人身体的下滑,慌乱的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臂。
奈何男人虽然已处于半昏迷状态,身体依旧沉重的让她来不及反抗便随着他的下坠趋势一同栽进了浴池中。
“唔!”手臂上的一阵急痛传达到心口,让本是昏昏欲睡的男人诧异的睁开了双眼。
顾今唯盯着因为呛水而趴在池边大声咳嗽的女人,拿起一旁的浴袍搭在她的头上,“你怎么进来的?”
沈天爱回过了劲儿,轻喘两口气,“我不进来你就昏死在这里面了。”
“你多虑了。”
“别走。”沈天爱拽住他的准备离开的双脚,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男人未着寸缕的身上,一时之间,气氛再一次沉寂到落针可闻。
她眨眼,再眨眼,再再眨眼,似乎眼睛了进了沙子,怎么眨都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