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大衣下面干练的军服让露娜身姿挺拔,身后飞舞的大衣下摆像是一只蝴蝶。
与之相比,女伯爵就显得灵动许多,虽然一样从容,但她靠着一个飞爪在四周荡来荡去减缓着下落的速度,更像是一只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掠过的红蜻蜓。
最终,两位女士一起选择了一个落脚点,在小小的石头平台上,她们面对面站在一起。
“你……”
最先开口的是露娜,她的脸上依然表情欠奉,但语气里带着某种微妙的情绪。
“你就是,那位新北郡女伯爵海伦?”
女伯爵脸上露出了麦哲伦熟悉的笑容:“是的。”
“陛下曾经对我提到过你,”露娜转过身背对着女伯爵,“我可以你保护你安全地离开这里。”
“那可真是万分感谢……”
“这不是因为你,所以不用谢我。”
女伯爵叹了口气:“我并没有反对伊丽莎白陛下追求女性这件事的意思,但我确实不会接受她的追求。”
“所以,”女伯爵走到露娜身边,看着下面的深渊,“你大可不必把我当成你主君的嫔妃。”
“那么,只要你承诺不染指圣杯,我一样会保护你安全离开。”
“那不可能。”
晨星转过身面对着女伯爵,她右脸上的白银面具在黑暗中反射出一片微妙的暗影。
“永别了。”
……
麦哲伦在水中艰难前进着,他一边感慨着地下水的冰冷,一边奇怪着自己的好运气。
从最深的那个深渊,一路向上,穿过了好几处暗藏的缝隙,每一次都能顺利通过。这已经不是能够用运气来解释的了。
理论上来讲,水流从高处到低处,就算是麦哲伦经过的几处那样只是暗流,那也不会很容易就能逆流而上的。就只说暗流,有的是水流很缓,经过的缝隙太小,一个人过不去的,有的是水流很大,缺口够一个人过去,但水流湍急过不去的。
这样的倒霉事情,麦哲伦一次都没遇到过,他想了很久,觉得也许这深渊也是教堂的一部分。
所有的宗教故事里都会有这样的桥段:神让信徒做必死的事情,信徒做了,神就让信徒没有死。
这个深渊明显能营造那种气氛,回想起石板上的信息,麦哲伦觉得这简直是考验虔诚最合适的地方。
乐观点想,说不定他前面就是圣杯。麦哲伦在水里上上下下实在憋得有点惨,就用这个推测来鼓励自己,虽然一路走来都是“最好的情况”,但那也够坏的。
就这样,终于麦哲伦爬上了岸,他躺在石头上,第一次有了一种“沙漠里没有水挺好”的感觉。
休息了一下,麦哲伦找到了一个小门,走了进去。
还是熟悉的石头盒子,但这次房间不再是倾斜的,他举着油灯穿过小门,行走在黑暗中。
那个深渊就是一个考验的想法越来越坚定,麦哲伦觉得自己很快就能看到圣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