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在大漠饱经风霜的戈壁,又似天边高耸入云的青山,直逼得人呼吸一滞。
这期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而程梓月承认,她根本不用刻意去表演。她只消去放大谭景之给她带来的震撼与错愕,就足够了。她的墨瞳陡然一缩,连呼吸都乱了章法。
温明筝本是大家闺秀,进宫被册为贵人,见了皇帝外的其他男子,本不应过多留意。可连奔太过与众不同,又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跟她说过那样“不吉利”的话。这让她瞬间跳出自己的身份,目光也紧锁在了他的身上。二人的眸子似被牵了线,直到连奔走到半途,方才割断。
“末将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连奔单膝跪地,埋首一礼:“给皇后娘娘及诸位小主请安。”
饰演皇帝的秦颂远为男二,亦是反派。他龙袍加身,贵气逼人,抬手道:“连将军免礼入座。”
“谢主隆恩。”连奔起身,与四名副将先后入席,目光再次扫视一圈,在程梓月身上稍事停留后,便落于虚空。
“cut。”坐在监视器后头的郑启石站起身来,说:“开头不错,过。下一条,歌舞队准备!”
程梓月刚要松一口气,谭景之却从座位上站起来了:“等等。这个算ok条,再来一条吧。”
“怎么了小谭,哪不行?”郑启石扬了扬下巴,让他直说。
谭景之也不藏着掖着,走到殿前,跟秦颂远说:“颂远,剧本里没写皇帝在这就注意到连奔和温明筝有私情。刚才我看梓月时,你不应该有那种表情啊。”
郑启石的注意力也都在男女主身上,于是让人调监视器回去看看。
果然,皇帝顺着连大将军的眼神看过去,看到了温明筝的回望,脸上露出一股失落来。
看完回放的工作人员,明显脸上表情都很复杂。
程梓月心里一沉:一哥啊一哥,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是夹带私情了……
虽然程梓月跟白应寒的恋情早就公布了,但之前她跟秦颂远的绯闻,大家还都没忘的。这会儿秦颂远演戏时一脸落寞,是个明白点的,怕都往那方面想。
“我说颂远,你揣摩剧本也有点太到位了。简直是,感受良多啊。这是要将体验派进行到底了?”郑启石的反话说得噼里啪啦,听得程梓月目瞪口呆。“连奔在皇帝心里,就是个逃兵,阴差阳错打了几次胜仗。虽论军功封赏,却始终是个粗人。皇帝这会儿才不在意他看的是谁。他更在意那边的几个王爷,会不会谋他的权,篡他的位。谁最在意遭窃?当然是小偷了,懂么?”
虽然郑启石很不给秦一哥情面,不过他说得倒也对。
当朝皇帝这个皇位就是从男主那抢来的,当然坐不安稳。好不容易手底下有个人立了功,打了胜仗,他耀武扬威还来不及,怎会注意那连奔穿了哪件衣服,瞧了哪位贵人?根基未稳才刚即位的皇帝,自然皇位要紧。
“是,郑导。”秦颂远并未面露不快,反而虚心受教,坐回位置上,期间连看都未看她一眼。
程梓月舒了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
这一遍,要比刚才更努力才行。不然一定会被谭景之找出毛病来。
各归各位,秦颂远比方才更入戏了些。第二条很快就过,郑启石比了个大拇指,开了下一条。
期间,谭景之一直在各种强迫症喊ok条,他的敬业程度,简直比在场所有艺人加上一个郑启石还高上许多。
但程梓月始终觉得,他好像处处针对秦颂远,仿佛有什么过节似的,可仔细看吧,俩人几个来回,也没吵出个脸红脖子粗来。
终于挨到休息的时间,于雪凑过来给她递水,化妆师也凑过来补妆。穿过她俩之间的缝隙,程梓月看见谭景之朝秦颂远走了过去。
而秦颂远不计前嫌,竟先跟谭景之说起话来:“景之,腿怎么样了?”
“还那样,总觉得不得劲儿。”谭景之低头指了指自己的腿,说:“你看我现在是不是还一腿长一腿短?”
俩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程梓月满脸黑线:这是好基友的节奏么?相爱相杀?她在模拟板块还真没把他们俩放一块过,没想到,是铁哥们儿啊。
秦颂远又说:“虽然受伤了,不过一歇三个月,好歹也有点自己的时间,总比飞来飞去赶通告强。”
“你不知道。还有人上医院找我拍广告,说只露上半身就行呢。”谭景之苦苦一笑,再开口似有所指:“我在医院倒是清闲,日子一晃而过,可再出来,总感觉外头沧海桑田了呢。”
程梓月见他转过身,好像在往她这边看,可下一刻,杭珊就跑了过来,一下子挡住她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