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驱散人群,强光手电筒扫过差点没亮瞎谢冰岚的眼。
适应了一下光度,谢冰岚终于看清照在那女人脸上的灯光。
那女人本来应该是戴着口罩,刚才的碰撞中被勾开了,绳子挂在耳边,整张脸露了出来。
围观群众都发出了“嘶”的一声——那女人下半张脸结着丑陋的疤,被是被火烧过,还有不平整的肉疙瘩。
像是受了什么牵引,那女人突然就朝谢冰岚这边看过来。
就这一眼,谢冰岚就感觉心被刺了一下,赶紧别过脸去。
倒不是她被这女人吓着,不,应该说是被这女人吓着了,被这女人的眼神吓着了!
那女人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具体怎么不对劲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仿佛那女人认识她,可谢冰岚可以十分肯定她的生命里从来没出现过这么一号人物。
人群散得差不多,谢冰岚为免和戚君莲打照面,赶紧一头钻进旁边的咖啡。
她脑里不停闪过那女人看向她的那双眼,哆嗦着买杯咖啡给自己壮胆。
她捧着杯抹茶拿铁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店里的人很多,但基本都是带走的,极少人会像她这样在这种时间段还有闲情坐在这里,大多回家去了,更何况这店11点也得关门,人就不太多。
她就想缓缓,透过店里的落地玻璃窗观察戚君莲,感觉这女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没好事。
不过看样子,戚君莲为那个穿麦当劳制服的女人而来的成分居多。
谢冰岚赶紧让自己被那眼神吊起的神经松一松,正要装一下小姿适应一下这里的气氛,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十分突兀的声音,众人纷纷侧目。
其实真正引起注意的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他上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口吻——
“well,我其实比较熟悉america的,相对稳定一些,asian这一块我不太熟,不过我可以gkong还好一点,其他的就soso,还有那啥,现在只靠发些债券,so,我告儿你……”
她被那句*的“well”雷得外焦里嫩,想起大学时好友肖妍说的——“我听懂了每个单词的意思,可我不明白这段话想要表达什么”。
她看向说话的人,竖起来的polo衣领一下就把她镇住了,于是她羞愧地端着那杯和他手里一样的青苔色液体就背着他的视线走了店门。
那男的那认识,就是她爸的助理,那晚帮她送复印机来的那位,话特多,还老让她帮他在她爸面前美言几句,谢冰岚特怕这人。
这世界真特么小!要么一个见不着,要么凑堆全赶来亮瞎她的眼!
她爸曾经说过——黄历有说,天有异象则妖孽横行,是为大凶之日,诸事不宜。
今天真是状况百出,她还是回家好好呆着,地球十分危险!
一夜相安无事,戚君莲没来找谢冰岚麻烦,当然戚君莲知不知道她住这儿这事不容质疑,人一发传单的她都记着了,自己作为她的重点观察对象,住那儿她会不清楚,不过自从上次之后她就没什么动静,一直人前人后扮贤妻良母。
第二天化学课,领导来视察顺带听课,在教室后面堡垒似地坐成一排。
班里人人腰骨挺直,恨不得在背上钉个十字架,气氛肃穆得堪比一场盛大的葬礼。
钱水青估计是为了表现,丧心病狂地问了很多问题,当然这些问题早就在课前交待演练好了,全班人配合着她演一场滑稽戏而已。
谢冰岚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突然想起了昨晚在星巴克里的她爸助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这两人气质相近?
下课铃一打响,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钱水青箭一样以前所未见的速度冲到教室后面,和堡垒们一一握手:“感谢领导抽空来指导工作……”
看到这里谢冰岚悟了,这俩人狗腿的一面及嚣张的一面都着某种奇妙的相似之处。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谢冰岚鄙视自己的无聊,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是心里乱,想找点事情想想。
不然脑子一闲下来,她就会想起昨晚那个半脸疤的女人的眼神,刺得她气都有点儿喘不过来。
可有些事就是你越强逼自己不去想,偏偏它就会不停地跳出来。
到这天下晚修之后回到楼下,这事儿就更加如影随形地粘在她脑子里,经过昨晚事发的地方都有点怕还会遇上那女人。
不过一切都是她想多了,那女人不在,50米外倒是有间麦当劳,她着了魔似地往那方向走到一半才意识自己在干什么,赶紧转身扎进自己住的大厦里。
她没留意,星巴克门边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一个视线正紧紧地锁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