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刺目的鲜血早已与冰冷的雨水相互交融,染红了整块纱布,乍一看有些吓人。
因为她刚刚一直把手背在身后,所以沈策砚并没有注意到。
他又气又心疼,“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纪念慈刚想开口说没事,但还未等她回答,他又朝着前面在驾驶座的林成说道:“去医院,快点!”
纪念慈不敢吱声了,她能感觉到,沈策砚现在的情绪非常差。
沈策砚拉着她的手,沉默的拿出车里的应急药箱,从里面掏出了一卷纱布。
他轻柔的把她手臂上原有的纱布拆开,露出里面的刀伤,伤口被雨水浸泡后又闷在纱布里,之间里面的皮肉已经有些外翻,外层发白,里面有隐隐的血往外渗出。
沈策砚定定地看着,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像是怕弄疼她一样,他包扎的时候格外柔和。
林特助把车子开的很快,没过多久便到达了医院。
沈策砚拉着她快步走了进去。
林特助在他们身后把手续办好了,很快便有医生过来为她诊治。
医生仔细检查过后,对他们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伤口有点深,需要缝针。”
“啊?缝针?”一听到要缝针,纪念慈立马就慌了,她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象出针头穿过她的皮肤,还有线在里面拉出来的感觉。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我觉得就没这个必要了吧……包个药就……”
“医生,”沈策砚打断她的话,“缝几针?”
“七针。”
“啊?七针??”纪念慈快要崩溃了,早知道到时那一刀,她就往后躲一下了,那样的话也不至于伤口那么深。
沈策砚拍拍她的肩,像是在安抚她:“乖,听医生的话。”
纪念慈绝望了,她愁眉苦脸的询问道:“医生,咱能打麻药不?”
“……”
医生清了清嗓子,“一般这种伤口创面,我们是不打麻药的,放心,缝针不是很痛的。打麻药还要多打三针,说不定比你缝针还痛。”
“……”她现在只觉得两眼一黑。
等到准备开始缝针的时候,纪念慈始终缩着手,不敢伸出来。
她从小最恐惧的地方就是医院,最害怕打针抽血,能吃药就就绝对不会打针。
小的时候,有一次生病需要打针,她在妈妈面前吱哇乱叫的抗议也无效,于是她就趁着妈妈和旁边的佣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后来爸爸带着人过来把医院上上下下翻了好几遍才找到她。
这件事后来就成了家里饭桌上茶余饭后的谈资,爸妈现在还时不时的把这件事拿出来笑话她。
而就是她这么一个害怕打针的人,现在居然要缝针,她现在只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一只大手忽然覆盖在她眼睛上。
她的视线突然一片黑暗,只能感觉到眼睛上那一片温热的触感,以及鼻腔内淡淡的乌木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