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放心吧,我不会喜欢姜荔。”靳西沉从口袋中摸出一样东西,递到她手中,温瞳看了下,是他从不离身的怀表。
这只表已经很残旧了,看的出有年头了,而他从不离身也证明是很珍贵的东西,此刻却送给了她,是分手的礼物么?温瞳笑了声,没想到他居然还懂这个。
“和我分手了,你开心么?”靳西沉问。
他的眼睛漆黑冷静,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痛楚悲伤,一切都被掩埋的很好,而她却分明在那双眸之中看到了化不开的失望。
片刻后,靳西沉转身走进了实验室,很快拿出一件风衣来,披在她的身上,然后一点点的将她的头发从衣服里面拿出来:“我送你回……要去王檬檬那儿,是么?”
温瞳张了张口,想说不必,可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软弱了,只好点点头,任他整理好自己的头发,一一系上风衣的扣子,然后转身,温瞳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这个人再也不会牵她的手,为她挡去一切风雨,领她前行。
“瞳瞳,好了么?”周言诚轻咳了一声,从拐角走出来。
温瞳愣了一下,他怎么会在这里的?自己没告诉他要来医学院啊。
周言诚走过来,伸手握住她的指尖,语气温和的说:“你刚才说来找靳教授说点事情,让我在门口等你,我等了很久也没见你出来,所以有点着急了,你没生气吧。”
“哦,没有。”温瞳不敢去看靳西沉的表情,只能僵着嘴唇去回答周言诚的话。
“你刚才说今晚去王檬檬那里,我送你过去吧。”
“好,谢谢。”
温瞳捏着怀表,迅速和周言诚一起逃离了现场,连再见都没有说出口。她害怕自己要是不赶紧离开,下一刻一定会忍不住心疼的去握他的手,告诉他自己都是骗她的。
“你这表情真难看,要不是配合你演戏,我会觉得你想杀了我。”周言诚打趣。
“说真的,要不是配合我演戏,就凭你今天拉我手,靳西沉都得挑你手筋。”温瞳严肃的回答。
“……会不会聊天。”周言诚顿了顿。
“你让一个病人陪你聊天,你考虑过她的精力和心情吗?”温瞳说。
“你怕吗?”周言诚突然问,连表情都立刻严肃的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怕什么?”温瞳问。
“死。在别人面前,你永远是一副乐观心态,对于生死也是坦然面对。就算别人提到了你的病情你仍然可以笑着说,又不是现在就死了,还有一段时间好活呢,不亏了。你的眼泪全部都用在了靳西沉身上,仿佛只有面对他时你才会觉得害怕死亡,迫切的想要活着。所以我想问你,是真的不害怕,还是害怕他会死呢?”周言诚一口气说完,温瞳愣了好几秒,这可是他有史以来说的最长的一段话啊!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居然也能变得跟话唠一样?卫辙……功不可没啊。
这次,温瞳实在没法让自己嘻嘻哈哈的搪塞过去,而是仰头望了望天,又低头回来:“死吗?当然害怕。有什么人会不害怕死亡呢?我也是个普通人,面对死亡当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可这样又能怎么办呢?我还是要替别人打算一下的不是。”
其实可以看得出来,周言诚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他理解不了为什么温瞳会私自替靳西沉做这么大的决定,还去隐瞒病情。也许除去他补偿的心态,根本无法认同温瞳的做法,这其实都是她自己自私。
林修竹说的没错,她确实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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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瞳在晚上八点半的时候赶到大檬家,王家二老见到她来也都是随口说了声大檬在二楼,有什么需要使唤大檬去拿,看她都跟自家女儿似的丝毫不客套。温瞳礼貌的跟二老打了招呼就直奔大檬房间了。
大檬正靠在床头看小说,看见她来,直接飞奔下床关了门,跟特务接头似的把她拉到床边坐下:“怎么样怎么样?”
“靳西沉答应分手,过几天应该就可以走了。”温瞳说。
大檬脸色一瞬间暗下来,握着她的手也紧了几分:“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要不我们去国外找医生吧,我去请假,我陪你去。”
温瞳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姜荔不就是从国外回来的么。”
她终于冷静下来,用手背抵住鼻尖转过身去,纤瘦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温瞳看的出她在哭,便笑了声:“你现在就哭成这样,万一哪一天我死了,你还不得哭死啊。”
大檬拎起地上的抱枕,转过身恶狠狠的朝她扔过去:“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