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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迟疑开口,“不能多几天吗?医生说建议休息半个月,我看一周就行。”
华姐是不敢得罪江晚意的,却也在推脱,“这个,怕是一周太久,剧组那边未必肯答应,不过我去试试吧。”
“好,麻烦你了华姐。”江晚意语气乖顺温和。
这跟从前张扬恣意,任性妄为的她,早就判若两人。
华姐感到悲凉,却还是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江晚意放下手机,低垂眉眼,身上染上一股浓浓的忧伤,眼下的一颗殷红美人痣,熏染出破碎感,惹人心疼。
“这个脸色,被骂了?”傅淮之喝了口咖啡,是刚才陈助理带来的。
江晚意摇摇头,“没有,小问题而已。”
傅淮之站起身,单手插入裤兜,另一只手伸过去拍拍她脑袋,“休息吧,今天应该也累坏,吓坏了。”
江晚意被他的举动搞得有点莫名其妙,眼神微微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那举动亲昵地像是男女朋友。
可他们充其量只是情人关系。
江晚意收回思绪,温顺点点头,“知道了。”
傅淮之离开后,她闭上眼渐渐睡了过去。
意外的是,她做梦了。
在梦里看到傅淮之丢下受伤的她去找周纯,还要反过来说她矫情,那种指责的口吻,就跟刀子一样。
尤其梦里傅淮之看她的眼神很冷漠,锐利,仿佛随时能在她身上穿无数个洞口。
江晚意觉得很难受,看着男人搂着周纯离开的背影那么无情,决绝,心脏就跟被刀子刺了一样。
难受到几乎窒息。
“不要……”
江晚意惊坐起身,发现后背出了身冷汗。
同时屋里的灯亮起来。
不等江晚意看清楚,高大的身影过来床边,一把按住她的头在怀里,“别怕,只是做梦了。”
男人嗓音低沉磁性,像大提琴的声音一样动听。
江晚意后背僵了一下,难以置信抬起头,“你没走?”
抱着她的人居然是傅淮之。
这放在任何一个时刻,那都是不可能的。
以前每次有事,都是霍明征陪着她,帮助她,救她。
就像是解救苦难的天神。
江晚意觉得那样的霍明征很温柔,让人很有安全感,便就疯狂迷恋上了。
那是她在遭遇江家破产、丑闻、父亲面临坐牢的重重压力下,被曾经信任的人背弃,朋友离弃的情况下,遇到的唯一的温暖了。
“怕你有需要,过来看看。”傅淮之面容冷隽立体,语气淡淡,似乎很无足轻重。
江晚意知道他不是真的在乎自己,客气笑了,“想不到又麻烦到傅总了,不过还是要说声谢谢。”
他们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会表现出炙热的一面。
下了床,就像是陌生人。
尤其每次傅淮之在外人面前对她,永远都是冷冷淡淡的,恨不得跟她保持距离。
江晚意也就明白,傅淮之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傅淮之神色微沉,卷动鼓浓色,“跟我是不是太客气了点?”
江晚意仰起脸,清冷的眸子保持一贯的平静,“应该是我太有自知之明了。”
她倏地一笑,“不过也好,难得傅总对我还有一点内疚。”
傅淮之瞬间明白了什么,薄唇溢出冷笑,“你还挺会想象。”
言语间,松开了怀抱。
江晚意两手撑着床往后挪,后背靠着床头,顺手拿起床头柜的保温杯喝水。
放下后,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十一点了,都这么晚了,傅总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江晚意面上扬起平静的笑。
越是笑得平静无痕,越让傅淮之沉了脸色。
他浓眉紧蹙,“之前有这么拒绝过霍明征?”
江晚意愣了下。
好端端的,提起霍明征做什么?
但她没问,而是如实回答:“这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傅淮之又问,问得江晚意有点哑口无言。
她仔细想了想,“其实也都一样,都不该我肖想的。”
傅淮之神色阴沉,冷笑了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江晚意接话,“这是我身上最明显的优点。”
傅淮之眼神变的更加冷峻,盯着她看了半晌,类似于告诫的口吻,“那就该一直保持这个优点,不该想的,少想。”
撂下一句话,他转身离开。
人刚走不久,江晚意就后悔了。
她想上厕所。
可是自己一个人,是很难解决的。
可她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从床上下来,单只脚一蹦一蹦跳到厕所,扶着面前的栏杆,忍着痛且艰难地上了个小号。
上完了,江晚意又跳回去。
可是刚才蹲的有点吃力,腿麻了,一下子没站稳摔了一脚。
她下意识护住受伤的脚,侧过没事的那边摔下去,撞得胳膊和胸口都疼,疼的人几乎眼泪都快下来了。
最后,她也哭了。
那瞬间想了很多,很多。
所有情绪聚集在心头,汇聚成巨大的悲伤点,江晚意瞬间泪如雨下。
哭了会儿,发泄完了,才又双手撑着地面吃力的起来,一蹦一蹦跳回床上,一晚上想了很多,终于睡了过去。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谭鑫已经在病房。
还给她带了吃的。
吃完了,谭鑫收拾垃圾拿出去丢。
紧接着,一道倩丽的身影走进来,打扮得高贵艳丽,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浓浓的香水味。
是周纯。
周纯酷爱穿黑色,妆容精致,尤其着重眼妆,整个人看起来很凌厉,充满距离的冷感。
“你来做什么?”
看到她,江晚意不是很欢迎。
周纯双手抱胸,高高在上的垂下眼睨视她,“自然是来看看你,昨天淮之丢下你来找我,他是因为我才会这样,我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
这叫什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江晚意见惯了她的高傲,也无法习惯,冷下了脸色,怼道:“周小姐应该想想,怎么给你的未婚妻交代吧?”
周纯眯起眸子,“你什么意思?威胁我了?”
“难道我说错了?既然有了未婚夫,就该一心一意,而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江晚意面色淡冷,满是不屑。
周纯被气得脸色微微发红,但很快又想到什么,冷笑着靠近,“是么?不如你问问淮之,我如今跟他什么关系?”
江晚意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不如直说?”
周纯俯下身,凑在她耳边,眼神一片阴冷,“江晚意,你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总有一日,你的下场比我还惨。”
江晚意如遭雷击,瞬间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背窜上来,浑身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