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在餐桌坐下,把手中的方盒放在对面男人的面前。
她说:“霍律师,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希望你能收下。”
霍明征挑了挑眉,“怎么还送礼物?”
江晚意主动打电话来,约他见面,他就感到奇怪。
尤其是在沈曼出事的档口。
江晚意眉眼淡静,透着淡淡的笑意,“先前霍律师帮我大忙,总要表示表示的。”
霍明征拿起方盒子打开,是一对袖扣,精致也名贵。
江晚意说,“希望霍律师别嫌弃。”
“不会,你选的,我都喜欢。”霍明征轻笑。
江晚意神情不自在,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几口水。
总不能说,袖扣是谭鑫挑的。
又聊了会儿。
周纯的身影风尘仆仆赶来,一起来的还有西装笔挺,身形出众俊朗,气质也独一无二且矜贵的男人。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傅淮之。
“淮之,看见了吗?像她这种混迹娱乐圈的女人,左右逢源,男人多的是,她也会专门挑你身边的人下手。”周纯言语刻薄,说完看向江晚意的眼神都是得意。
抓获当场。
她就不信傅淮之还能留下江晚意。
傅淮之眸色幽深,喜怒难辨。
江晚意冲他明媚一笑,“傅总,你也来了。是对我放心不下,专门来找我吗?”
周纯皱眉,火上浇油:“江晚意,你根本和沈曼一样不知廉耻,淮之对你不错,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我看,这就是你送霍明征的袖扣吧?你们感情还真不错。”
周纯的目光落在方盒上,信心十足的样子。
霍明征面容深沉,嗓音也低沉,“也算不错,有点交情。”
“江晚意都能送你礼物了,关系当然不会差,你们现在约会是在餐厅,我想,很快就能是别的地方吧?”周纯嘲讽,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他们有染。
男人最爱面子。
尤其关于绿帽的说法。
周纯阴阳怪气问,“淮之,你的好朋友和你的女人都私底下约会了,这也忍得了?”
从始至终,江晚意都很淡定。
霍明征对傅淮之也了解,面上神色深沉,却并无半分怒色。
良久,霍明征猜到了什么。
江晚意缓缓起身,清冷的目光从周纯身上扫过,伸手勾住傅淮之的手臂,巧笑嫣然,“该不会是周小姐找你来的?要是这样,我可会生气。”
周纯眉头皱得更深,厌恶夺眶而出,“江晚意,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不知廉耻背着淮之勾引霍明征,对得起淮之吗?”
江晚意没说话,眉眼低垂,面容耷拉乖巧委屈的模样。
霍明征心头划拉一下,内心一阵苦笑。
他看破不说破,低声说,“周纯,说话别这么难听。”
“难道我说错了么?江晚意明知道你和淮之关系不错,还故意接近你,现在还送礼物,作为男人,你总能感受的出来,江晚意对你是什么意思。”周纯变本加厉,恨不得把出轨两个字扣在江晚意头上。
这些话,太难听了。
江晚意脸色变得难看,想到沈曼就是这么被周纯设计,最后沦落成如今的地步,心头怒火蹭蹭升起。
她强忍压抑,仰起脸仍旧无辜茫然的看傅淮之,捏着他的袖子轻轻扯了扯,“傅总,这种话好难听。”
傅淮之幽深的眸子玩味睨着她,嗓音磁性说,“那就好好吃完这顿饭,跟我一起回去。”
江晚意乖巧点点头,问,“你不一起吗?”
“你们吃,不是想感谢霍律师?拿出你的诚意。”傅淮之眸光漆黑如藏入黑夜,幽深且温柔。
江晚意第一次见,周纯如是。
这将近十年的时间,傅淮之就不曾这么温柔过。
无论是对她,还是别人。
可他却对江晚意如此,是和别人,乃至她都是不同的。
周纯难以接受,大声质问,“傅淮之,你就这么纵容她?她都和你兄弟在一起了!”
傅淮之冷瞟她一眼,转身离去。
周纯神色错愕,仍不甘心,“江晚意,你果真好手段,你到底用的什么招数,能让傅淮之那么惯着你!”
激动之下,她去拽江晚意的手臂。
霍明征将她的手拿开,沉声,“人都走了,何必在这纠缠?还看不出来吗?你计划失败了!”
周纯脸色煞白。
她恶狠狠瞪了眼江晚意,甩开手,追向傅淮之。
人一走,霍明征温润的眉眼幽深的看向江晚意。
唇角微扬,气息却低沉,“江小姐也学会玩算计这一套了。”
江晚意心虚低了低眉眼,重新坐下,“霍律师这么聪明,都猜到了,希望你不会怪我。”
霍明征在坐下后,沉默了几秒,才浅笑出声,“能成为江小姐算计的一环,算是我的荣幸。”
江晚意于心有愧,甚至不敢直视霍明征的眼睛。
她变得沉默,无言以对。
最终,也只是说了句,“对不起。”
霍明征拿起方盒打开,端详手里的袖扣,“这份礼物不便宜,也好看,又是江小姐送的,我就收下吧。”
言下之意,是没有怪她利用的意思。
江晚意刷的抬起眸子,看着他脸上满是错愕。
……
周纯在餐厅外的露天停车场,追上傅淮之。
她跑到傅淮之面前,眼底满是不解和不甘,说,“能给我一个解释吗?她都这么做了,你还能继续容忍?”
傅淮之皮肤冷白,身上的深色西装衬托得更名贵俊朗,气质一顶一的好,不愧是她爱了将近十年。
觊觎了十年的男人。
傅淮之神色冷峻,手腕戴着的名贵表在日阳下彰显尊贵,他薄唇抿成线,懒懒掀起。
“那你说说,我要如何?”
周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张口便是狠辣,“当然是找她算账,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她能做出背叛你的事!”
傅淮之眉梢微挑,寒意在眼底掠起,“怎么算账,像我二哥一样对付沈曼的手段?”
周纯猛地愣住。
感受到寒意扑面,仔细一想,忽然意识到她被算计了。
她脸色变得难看,不敢接话。
傅淮之步步紧逼,“沈曼与我二哥如何,是他们之间的事,其中若没你的掺和,他一个洁身清廉的人,又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
周纯感受到一股极致的压迫感,下意识往后退两步,“是沈曼自找苦吃,她自作孽与我无关。”
“沈曼下场如何,由不得你插手,至于秦鹤成为你利用的棋子,被废了命根连个真正的男人都不是。”
“你的心狠手辣,倒是青出于蓝。”
傅淮之眼神锐利,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周纯身体轻微晃动,仿佛被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被看得一干二净。
“原来你都知道。”
傅淮之居高临下的姿态,凛冽深沉,“沈曼的事,我可以不管,只不过周纯,你不该把心思放在江晚意身上。”
言语之中,满是警告。
周纯似乎什么都明白了,脸色一阵煞白。
半晌,她哀戚的眼神问,“所以今天,是你和江晚意设计好了,等我往下跳?”
“傅淮之,你就这么想看我的笑话?”
竟然还帮着江晚意设计她!
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就会忌惮江晚意呢?
许是因为江晚意太美了!
说是和她长得相似,气质邻近,可站在江晚意的面前,周纯成了衬托玫瑰的绿叶。
人都是喜欢美好的事物。
周纯在面对江晚意的时候,所有的自信都会被击碎,变得害怕不安。
只是没想到,短短半年而已,傅淮之果真是变了。
从前不管周纯做什么,傅淮之都睁只眼闭只眼。
那是因为没有伤害到他的利益。
如今有了江晚意,不曾袒护过任何人的傅淮之,却一而再袒护江晚意。
想起种种,周纯心头一阵透心凉。
像是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似的,被绝望感团团包裹。
“不是你说的,自作孽?”傅淮之神色冷漠,眼神和言语都没有半点温度。
周纯呵呵笑了出声,“可是这么多年,一直是我在陪着你,你想要的,我都尽力给你了!”
说到最后,她瞪着怒红的眼不甘心的低吼。
傅淮之眼底的凛冽,破碎她的自我感动,嘲讽道:“是这样?周纯,别太自欺欺人了。”
撂下淡冷的话,傅淮之擦肩而过,上了她身后的豪华迈巴赫。
周纯绝望闭上眼,双手无力垂在身体两侧,寒意从身体迅速扩散……
……
江晚意比傅淮之晚了半个小时,回到别墅。
他翘腿坐在沙发,似乎在等她。
佣人都不在。
显然,傅淮之有话跟她说。
江晚意步伐轻慢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眉眼里都是温淡平和,“傅总在等我?”
傅淮之抬起脸,哪怕是抬头看她,也自带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你导演这场戏,是为了沈曼,还是为了看我的态度?”
江晚意如实说,“都有。”
傅淮之不怒反笑,“那么结果,你还满意?”
江晚意垂眼看他,“傅总似乎并没有对周纯做什么处罚?”
“周纯自此,不能留在江城。”傅淮之声音淡冷,丝毫不带情绪。
这就等于,以后周纯都不会在她面前蹦跶。
的确。
对于周纯而言,这已经足够残忍。
对江晚意而言,已经是恩赐。
江晚意垂在两侧的手握了握拳头,“那沈曼的事呢?就这么算了?”
傅淮之眉心微拧,闪现一抹不耐,“二哥给了补偿,是给她最大的宽容,江晚意,适可而止。”
江晚意强压着心头不满,面上笑逐颜开,“好啊,谢谢傅总。”
转身要走。
手腕骨被捉住,轻轻一拉,就跌在了傅淮之腿上稳稳坐着,后背抵着他胸膛被抱住。
傅淮之低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脖后颈,“一句谢谢而已?”
江晚意感觉酥酥痒痒,下意识绷紧后背,微缩脖子,故意说,“那我送你一份礼物?”
“袖扣?”傅淮之语气难辨喜怒,啃咬。
耳垂一阵痛感,江晚意哼出声,“你喜欢的话,跟霍律师的同款也行。”
细腰一阵疼痛传来,江晚意低低叫出声。
死男人!掐她。
“傅总生气什么?我跟你报备过才送的。”江晚意不甘示弱,闹起性子。
大抵也是感受到了傅淮之的纵容,颇有点恃宠生娇的意思。
起码在她和周纯之间,傅淮之选了她。
傅淮之在她耳边吐着热气,嗓音暗哑,“感谢他帮你找了别的代言,能理直气壮推了周纯?”
这话,意味难明。
江晚意也没听出其中的意思,被他逗得难受,开口的声音软绵了些,“到底是帮了我,感谢霍律师是应该的。”
男人气息炙热,坐在他身上江晚意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变化。
耳垂最是敏感,傅淮之最是熟悉,被撩拨得难以自抑哼出声。
“那现在就该感谢我了。”
下一秒,江晚意被抱起身。
怕摔跤,两条腿紧紧夹着他的腰,白皙的手臂圈着他脖子,蹭怪道:“你心思就只有那些事。”
傅淮之说得理所当然,“男女之间,不做那些事,做什么?”
江晚意:……
……
傅淮之在床上的攻势一向很猛。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后,江晚意沉沉睡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傅淮之不在。
江晚意穿上丝质睡袍,先是去书房看了眼,人不在,她又光脚下楼。
厨房的灯开着,微弱的灯光照耀在修长的身影上,映照男人得半边脸立体深邃,令人心跳加速。
他拿着手机在回复消息,手里端起水杯喝了口。
似乎察觉到她的出现,眉梢挑起看过去,嗓音磁性暗哑,“醒了。”
江晚意想起床上时,他的炙热和疯狂,主动过去张开双臂环住他抱紧,仰起精致明艳的小脸。
软软的嗓音像是在撒娇,“你不在,睡不踏实。”
傅淮之眸色漆黑夹带抹探究,“以往我不在,你也能睡。”
江晚意声音软糯,“人会变的,也会依赖。”
她以前很独立,也很清冷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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