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几乎挣脱胸口的位置跳出来,吓得脑子空白了一阵又一阵。
挣扎间帽子掉在地上,长卷发凌乱的落在脸上,却也挡不住的艳丽风华,美得如同盛放的玫瑰。
豪哥眼珠子都定住了,直勾勾看着江晚意。
仿佛一阵春风拂面,像细细的柳叶扫过心头,酥酥软软的陌生感觉弥漫开来,怒火顿时消失。
彼时。
小弟看江晚意挣扎不配合,一巴掌就恶狠狠甩过去。
等豪哥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弟的手腕忽然被人扣住,反手一转。
咔嚓。
骨头脱臼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小弟哀嚎惨叫的声音,手臂无力垂下去,看着十分瘆人。
最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出手的男人,一身寒气。
眉眼冷硬,杀气在眼底滚动,几乎毁天灭地,“疼吗?”
他轻飘飘的问,与身上的寒气形成反比。
小弟哀嚎不断,像看阎罗一样满眼恐惧,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
“我的人也敢碰?嫌命长?”
傅淮之抬脚在他胸口上,面无表情碾压。
小弟被剧痛钻心,又遭受恐惧侵袭,一下子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傅淮之神色鄙夷,目光掠过豪哥,定格在江晚意脸上。
此时的江晚意,难以置信看着他。
“傅淮之,你怎么来了?”江晚意小脸苍白,满脸尽是吃惊的神色。
她感到意外的同时,心底也划过丝丝暖流。
在她最惊惶恐惧的时候,他来了。
犹如天神降临,披荆斩棘。
这样的男人,轻易让女人沉沦,迷糊。
傅淮之深眸凝在她脸上,嗓音低沉,“我要不来,只能去寨子找你。”
江晚意鼻子一酸,眼眶一阵湿热。
豪哥看到傅淮之一眼便认出来,作为男人,仅凭一个眼神就能猜测到两人关系亲密。
他感到很不爽,“傅总一来就这么伤我的人,不好吧?”
“你的人动我的人,只是一条手,算便宜他。”傅淮之眉梢冷挑,眼神阴鸷极具威压。
尊贵,凛冽。
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气息,生生将豪哥杀伐血腥的残暴戾气压下,令人感到畏惧。
豪哥压着不快的语气,“这么说,这是傅总的女人?”
“不然呢?”傅淮之冷声反问。
只是一句话,就彻底问住了豪哥。
江晚意心头拂过丝丝暖意,小脸微仰,入目是他线条弧度流畅的侧脸,俊美矜贵,石破天惊。
江晚意心跳莫名加速,白皙的手指不自觉捏紧他的西装,被他护在身侧。
周遭发生什么,她都一概不管。
耳边一遍遍回荡着他们的对话:这是傅总的女人?
不然呢?
不然呢?
……
低沉磁性的嗓音,如能贯穿心脏,钻入她的身体,四散在四肢百骸。
豪哥被压得气焰全无,强行赔笑,“原来是傅总的人,一场误会,只不过她们的确欠我们赌场三千万,这笔账我要收回来,不然没法跟上面交代。”
傅淮之居高临下睨他眼,“我助理会跟处理。”
手伸过去放在江晚意的腰上,搂紧,离开。
江晚意腿软了,都是被吓得。
一时间恢复不过来,柔软的身体整个贴在他身上,犹如挂在他身上似的。
豪哥脸色瞬息万变,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难看。
既不爽,又愤怒。
……
江母怕被丢下,急匆匆跟上。
走出财务公司大门,就被保镖拦下。
江母无奈只能大喊,“傅总,你对我女儿真好,今天这事太感谢你了,一起回去,去江家吃顿饭吧?”
“你看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得好好感谢你。”
傅淮之神色沉下,比方才看起来还要冷峻淡漠,他头也不回钻入豪华车内。
一进去,扭头面无表情吩咐:“上车。”
江晚意知道他生气了,顾不上和江母多说,急忙上了车。
车马上开走,落下了江母在后面大喊,“我还没上车呢,晚晚,你这不孝女,都不要自己妈妈了是吧!”
“白生你个女儿了!”
豪车渐渐远去,江母气得跳脚。
……
车上的江晚意听力好,隐约听见了最后那一句,心头就跟被刀扎一样。
如果可以。
她何尝不想,不当这个女儿?
傅淮之懒懒掀起眼皮,睨着她,“我会派人送她回去,放心。”
“她死不了,没什么放心不下的。”江晚意心如死灰,声音怨念。
半晌,她抬眼对上漆黑的眸光,诚挚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忽然想起昨晚被女人接听的那通电话,江晚意压下了汹涌的情绪。
果然。
人在脆弱的时候得到关怀,保护,就很容易感动,沉沦。
起码这一刻,她看傅淮之都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变成了感激,仰望,欢喜。
只是她的母亲,从来都只觉得她是一件骄傲的物品,是她可以炫耀的资本。
江晚意心头一阵尖锐的酸涩,眉眼温淡却也覆盖上一层淡淡的忧伤,看得傅淮之眉头紧蹙。
“太不自量力!你以为像豪哥这种人是你能对付的?”傅淮之沉声,语气里备带苛责不满。
江晚意双手绞在一起,低着头,“我找过你……我以为可以商量的,没想到他们那么蛮横。”
“生意场上的东西,你懂得多少?何况是赌场生意?”傅淮之气压很低,语气明显缓和不少。
江晚意小脸低垂,乖巧委屈的模样一言不发。
傅淮之绷着唇,脸庞又恢复淡漠冷峻。
……
与此同时,澳城最具地标性的大厦顶楼。
飘台之上,清风透着凉意。
仿佛伸手能触碰云层,俯瞰城市风光。
身上透着邪气的男人,样貌阴柔,狭长的狐狸眼眯起,打量对方的人之余,毫不掩饰的森冷气息。
“霍律师专门跑来,就为了一个女人?”
他唇角勾起似笑非笑,身体懒懒靠在沙发背上,双腿交叠,姿态慵懒随意,却又难掩贵气。
霍明征两腿交叠,一如既往的儒雅温和,“萧三公子既然都知道,不如卖个面子?”
萧三公子叫萧玦。
萧家作为澳城的赌场龙头,涉及的领域如同江城傅家。
权势滔天。
一直以来,澳城独立发展,萧家在澳城一家独大,独占鳌头,最近两年盯着内陆,试图伸过去一只手。
在这之前,萧玦向霍明征抛过橄榄枝,试图利用他的帮忙,成功打入内陆市场。
当然,结果是被霍明征拒绝了。
萧玦出了名的小气,他闻言溢出声讥笑,“霍律师也有需要我的时候啊?不过很遗憾,还真帮不了你。”
霍明征温润的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利,“萧三公子这是在拒绝我吗?”
萧玦笑意狡黠,“你知道,我是个生意人,没有利益的事我不做。”
“给钱放人,有何不可?”
霍明征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张支票,利落写下数字,撕开后放在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推到他面前。
“多余的,是我的诚意。”
萧玦看到数额远超出原来的数字,唇角的笑愈加玩味,“我忽然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本事,能让你们一个个不惜亲自过来。”
霍明征蹙眉,眼神疑惑。
萧玦捻起支票,手指一弹,重新放回大理石桌面,“很可惜,我帮不了。”
霍明征神色瞬间一沉,眸色凛冽森森。
混迹律政多年的那股子霸气迸发而出,“萧三公子要强行留人了?”
萧玦一笑,“霍律师别误会,只是在你上来找我之前,有人比你更快一步。”
他放下腿,眸光晦暗笑意不达眼底,“只是傅总比你更快一步,把人给接走了。”
看了眼腕表,他唇角弧度更高扬起,“就在十五分钟前。”
霍明征神色一怔,温润的面上浮起抹诧异。
傅淮之竟然亲自为了江晚意来到澳城?
萧玦已经起身来到他面前,面上仍旧挂着笑,“不过很高兴霍律师能来找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合作。”
霍明征站起身,长身鹤立,在气息阴险的萧玦面前,气质更沉稳优雅。
“我想,应该不会有这一天。”
萧玦自信一笑,“别说的那么绝对,兴许有一天霍律师不和傅总合作呢?”
他理了理身上的西装,走开两步忽然回头,意味难明地说:“江晚意这个女明星的确不错,难怪你和傅总都那么紧张在意,不过霍律师,你似乎没什么机会了。”
说完,他抬脚离去。
霍明征站的笔直,顶层的风从耳边擦过去,却犀利如刀子,他幽深温润的眸子渐渐变得阴沉。
是么?
没机会了吗?
他想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