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但目光触及夫人惊骇柔弱的小脸,心中又不禁怜惜一二。一时纠结,反而说不出来。
倒是司马蝶片刻即已调整心绪,站定身子,重又回视丈夫双眼,正色道:“不是听她说,我是听你说!夫君,这‘气运’究竟是何?竟至于让你一听到就如此……嗯。如此不定?”岂止是“不定”啊,看他这样,简直就丧心病狂了都!
至于“气运”二字,她确是刚才听阿铃口中提及。但阿铃明显也是懵懂一片。她还没来得及问,丈夫就跟头熊一般横冲进来,将人给吓跑,现在倒来问她?
“这……”齐毅这才惊觉,自己情绪激荡之下,竟然将此事透露了出来!他眼睛向亭儿身上一瞥,目中顿时透出一股杀意。
亭儿虽然低眉顺目,但这如刀刮一般的杀气笼罩自己,又怎能没有感受?她脸色瞬间一白,不敢抬头,只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试图降低一点自己小丫鬟的存在感。
司马蝶侧踏一步,将亭儿挡在身后,面容沉静,然双眼严厉的望着丈夫:你想灭口,是否连我也想杀?
齐毅触到爱妻的眼色,心中杀意收敛:此事虽然隐秘,可是,偏偏与夫人那小友相关,不论或迟或早,她总会知道……那小东西日夜粘着夫人,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并未放在心上而已。就小东西自己,看上去也是一脸稀里糊涂样。所幸她还没出什么乱子就到了自己府上,若是让有心人知晓,恐怕……
齐毅打了个寒噤,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侥幸。
“夫人……”齐毅呼出一口浊气,上前亲自扶住司马蝶,同时挥手将亭儿屏退。亭儿如蒙大赦,赶紧一溜烟的跑了,其速度也就比阿铃那出神入化的逃窜慢上那么一丢丢而已。
齐毅斟酌道:“夫人稍安。此事……此事干系重大,非是为夫的不说,而是我的心里尚且疑虑,待向你那小友打听清楚了,才可决断……”
司马蝶反手抓住丈夫手掌,颤声道:“究竟何事?阿铃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你要向她打听什么……”她也听出,齐毅所说的什么“事关重大”、什么“心有疑虑”等等倒是不假。这点从他的态度便可看出。可是,越是此话不假,那就越是可怕!他们这些人,时时刻刻处在天下大势,阴谋格局中,连丈夫都认定不简单的事,怎能牵扯上阿铃?莫非……莫非就因她说了那“气运”二字?
“夫君……”司马蝶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组织言辞道:“夫君,阿铃说的话,你不可放在心上。她从小在山里长大,没有见过世面,分不清楚好坏,什么事情都信以为真。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一定也是听旁人说起,她才记得的……对,一定是那个带她来十方城的混蛋,那人满嘴胡言乱语,就是个大大的骗子!……说不定他就是想借阿铃之口,用那些话来迷惑你、蒙骗你,也许,也许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夫君,你可千万不要上了当!”
齐毅一怔。心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刚才那话是旁人引导阿铃说的,那便意味着,阿铃并非真正的祭司。反而夫人口中那个男子……是了。除非真正的祭司,谁人又有那个能耐,悄无声息的走进这十方城中,而不留丝毫踪迹?
“夫人,你所说的那人……是否真有其人?”从头至尾,那人就只在夫人的言谈中提及,即便是到了现在,齐毅也仍旧是半信半疑而已。
司马蝶愣了两息,迟疑道:“夫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毅回:“我适才已经去查过,城门内外,根本就没有你所说那人的入城记录。就连那个小阿铃,也没有。她就好似凭空出现在我们家门外一样。满城兵士巡逻森严,这一路上竟无一人看见过她。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这断不可能!”齐毅话音未落,司马蝶即抢道:“阿铃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村少女,即使事有蹊跷,那也定然与她无关!夫君该去查那行踪诡秘之人才是。”
齐毅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夫人这掷地有声的坚信有些动容。他哪知道,自家夫人昨夜是被阿铃那些疯疯癫癫的蠢话折磨得狠了,此时下意识的就排斥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何况,千错万错,全部是那个不知所谓的男人的错,他能忽悠阿铃,他还有什么忽悠不出来的?对,是他,是他,就是他!这事跟咱们家阿铃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