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对他笑了笑。秦言征原本挺难受的,可看到她对他笑着,阳光打在她身上,他的阿专就像会发光一样,她身上的光直直照到他阴暗潮湿的心里让他获得了片刻的放松与安逸,他忍不住眯着眼睛听她说话。
蔺筠却道这人好生奇怪,不过相处的时间长一点又觉得挺舒服,便也不再计较他是否奇怪,一心探他到底能奇怪到什么地步。
祁国师从厢房里出来便看到这一大一小站在窗边说话,大的比小的高了大半头,时候长了大的俯身仔细听小的说,倒是难得见这个整日吃药的大外甥露出这样活泼又耐心的一面,倒像是找到了……让他喝药不苦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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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朝中百官与命妇都要进宫拜见,百官拜见圣上命妇则去后宫拜见皇后娘娘,不过祁皇后孝期刚过宫中还不敢肆意热闹,众命妇去拜见过太后便不用另去他处拜见。何太后不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她是先帝亲封的皇后却一生无子,最后将一个四品恭人生的皇子抱到膝下抚养,那孩子便是如今的洪德帝。洪德帝对何太后至孝,后宫众人莫不敢有任何冒犯何太后之处,众命妇去拜见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何太后瘫坐在软榻上,先帝去后圣上登基继位,何太后仿佛没了努力的方向,整日大吃大喝纵情享受绝不会委屈自个,洪德帝也不拦着,只让太医日日给太后诊脉保证太后身子康健即可,大约是太过惫懒,何太后身子很虚即便是从软榻上直起腰也要让人扶着才行。
命妇行过三拜九叩大礼等何太后说话,何太后没让众人起来却在人群中来来回回看着:“哪个是蔺家大夫人站出来让哀家看看。”
蔺大夫人心头一紧,仍是依着规矩抬头又向太后行礼:“臣妾蔺于氏见过皇太后,皇太后万福金安。”
“嗯,瞧着像是个好的。”何太后懒懒说了一句便摆手让人退下,她向来不爱让人打扰,只爱一人在宫中或睡或吃。
众命妇依言告退,重帘之后却有少女狠狠跺了跺脚:“皇祖母为何不对蔺于氏发难?就怎么轻易放过她?”
伺候少女的嬷嬷急忙拉住她:“殿下,您怎可如此直呼蔺大夫人?那是朝中重臣之妻,圣上向来很爱重蔺大人。”洪德帝对有识之士向来尊重,每次召见都是礼遇有加。
海宁公主不以为然,她是圣上嫡出的公主,叫一声蔺于氏怎么了?她也是为了言征好才特地来看看蔺家人都是何模样,现在看来名声在外的蔺家也不过如此,想来那蔺筠也是平平。
“殿下,您万不可让人知晓您联合太后当众给蔺大夫人难看,若是再过分些圣上会不高兴的。”嬷嬷小心翼翼劝着,可是海宁公主是中宫皇后所出的嫡女,圣上宠爱皇后溺爱教成她唯我独尊的霸道性子,等闲没把寻常人看在眼里,这次不知是不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挑拨才故意来太后宫中寻蔺大夫人的麻烦。
海宁公主十分不以为然,待何太后遣散所有命妇立刻从重帘后头走出来,晃着何太后的胳膊撒娇:“皇祖母不是答应孙儿要找蔺大夫人说话么?”
何太后被孙女晃得头晕心里烦闷,挥手打开海宁:“祖母今日身子不适不想和人多说话,改日再将蔺大夫人叫来也是一样的。”
“皇祖母怎地说话不算话欺骗孙儿……”海宁很是委屈,若是母后还在定会为她达成,她不过是想瞧瞧那蔺家人都是什么货色而已,居然还拦着不让她看。
“放肆!”何太后平日爱吃不爱动弹,因此长得满脸横肉早没了年轻时的美貌,这一吼脸上的横肉让她显得分外狰狞,将海宁公主吓得不轻,皇祖母平日里虽然惫懒了些单总归还是疼她的,今日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吼她?
何太后身旁的大宫女见情形不对立刻上前劝阻安抚何太后:“太后何必为了一个外人与公主殿下置气五公主还是个孩子,太后何必与孩子计较?”
海宁红着眼眶听大宫女明里暗里的指责自己心里委屈的不行,这些后宫的女人都是墙头草,看她没了母后就变着法儿的欺负她挤兑她,都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坏人!不等何太后与大宫女再说什么,海宁公主便抹着眼泪往外跑,看那方向是往东宫而去。
何太后倒是没有介意孙女的不敬,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让宫女给她端来最爱的点心继续吃了起来,精致的鸾凤朝服上落的满是点心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