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们送到客房,就退了出去,并且细心替我们关好房门。圆球二爷只等房门关好,就招呼我们围着一堆吃食,席地坐了就吃。
我虽然心存疑惑,但此刻也是早已饿了,拿起银制小刀割下一大块羊腿肉,抓着就往嘴里塞。
正吃着,圆球二爷歪着头瞧了我一眼,说:“你是不是很好奇,这里的伙食很不错?”
我点点头,说:“是啊,原本我以他上师天天都是粗茶淡饭,没想到可比普通藏民人的生活还要好。”
大海喝了一碗马奶酒,又替我和圆球二爷倒满,接话说:“二爷何不说来听听,我看上师道行高深,想必也不是注重享受浮华的人。”
圆球二爷喝了一口酒,抬头看向大海,说:“呸,你懂个屁。什么叫享受浮华?吃米糠,咽野菜就叫淡泊高远?上师是黄衣高僧,懂吗?这些都是他应该享有的。”
大海似懂非懂,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圆球二爷嘴抓起一团糌粑,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有身份有地位,就该有匹配身份地位的东西。名声在外,自然有信徒送来供奉,名声越大,地位越高,供奉就越多,这无关德行。”
我听的心有所感,说:“这到不似咱们汉人的佛们寺庙,大多和尚沽名钓誉,看似装作一副得道高僧,淡泊名利的模样,实则花样过场,丑态百出。”
圆球二爷点点头,说:“所以,我带你来这里,不是带你去少林寺。”
我呸了一声,说:“你敢污蔑千年古刹,就不怕佛主找你算帐?”
圆球二爷呵呵笑着,说:“我这不是开玩笑嘛。”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岔开话题,说:“二爷,上师去过北方?”
圆球二爷一听,想了想,说:“我以前听上师说起过,他在北方住了几年。所以,跟我们汉人说话,都以汉传佛教的称呼论己论人。”
我点点头,又问:“你怎么认识上师的?”
圆球二爷想也不想,就说:“我是上师的信徒,嗯,差不多有二十年吧,我送了一件藏传佛教的传世法器给上师。”
我听得一怔,随即说:“你该不会是从哪座坟坑里掏出来的吧,也不怕佛主怪罪?”
圆球二爷听的一乐,说:“上师是何许人,岂会在意这些。”
说着说着,渐渐就冷了场,我们三人吃吃喝喝,过去大半个小时,便已都吃的饱了。圆球二爷叫来那名僧人,把吃剩下的都拿了走。
饱了暖了,困意渐渐也上来了。
我躺在厚厚的羊毛毯子上,盖着羊毛裖子,昏昏沉沉的就要睡去。却在此时,圆球二爷拿脚朝我一踢,顿时又把我惊醒。
我有些不满的扭过头,看着他拿大帽盖着脸,有些无奈的说:“你还有事?”
圆球二爷嗡声嗡气的说:“等过几天,大海的伤好了些,我和大海就先走。”
我一阵默然,半晌,才说:“也好,大海的母亲怕也是等的急了。”
大海挠着头,想了想,说:“一年后,我和二爷一起来接你。”
我点点头,不想拂了他的意,就说:“那好,一年我可以想你想的紧。”
圆球二爷一听,愤愤的哼了一声,说:“你就想大海,就不会想我这个救命恩人?”
我笑着说:“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叫我怎么想你。”
圆球二爷恨声说:“你不都知道我姓周,那你叫我周二爷不就的了。”
周二爷...我心中一滞,莫名就想起刘二爷来,我最后一眼,看见他随着莲花一同沉没。只怕,是死了。
想到刘二爷,我有些伤感。那些飘飘渺渺所谓与天地同寿,一片花叶,增寿十年之说。此时在我身上一印证,都成了妄谈。
那他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岂非都成了笑话。
圆球二爷见我不说话,沉思片刻,似是明白了什么,就听他淡淡的说:“那老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死了,到也省事。只怕...他没那么容易死。”
我一听,有些惊讶。显然圆球二爷对刘二爷很是了解,否则也不会那样评价刘二爷。只是,刘二爷当真有那等逆天的本事,身陷绝地尚能逃生。
于是,我问:“刘二爷他...很了不起?”
“当然,你爹叫周霸王,他叫刘恨天。”
我越发好奇,沉吟着说:“刘恨天,还有这样怪的名号?”
圆球二爷咂巴着嘴,说:“恨天怨地,所以天地不容,他就是天地间的流亡者,时间都杀不死他,更何况是古格王陵。”
我说:“不夸张,你会死?”
圆球二爷晃了晃脑袋,说:“算了算了,跟你个小娃娃说这些干啥。我改主意了,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