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她许是早就知道你我在隐瞒什么了。”长安饮了口茶:“先生的话虚实参半,长安必要问个清楚才罢休。现在左右无人,我也就不绕圈子,直言相问了。”
“我的奶娘……她,她是不是真的已经……”
莫孤山微微点了点头。
长安心口一揪,咬紧了牙齿,又问:“先生可是打定主意要向我母亲报仇?”
莫孤山开口:“我三年前来找表妹的时候,听她说你可是和她密不可分,对自己的母亲反而生疏。怎么,如今你奶娘死了,你就无动于衷吗?”
“我还是那句话,冤有头债有主,真追究起来,最该死的是你。”
莫孤山把筷子一放,击掌道:“怪不得表妹回乡后常常思念你。小小年纪就观察入微,在药店又能联合他人调虎离山;任我百般说辞,你都不为所动。真是好,好。”
连说了几个“好”字,他又黯然道:“可惜表妹已死,你母亲虽非凶手,但也是帮凶,我看我们之间是没有师徒的缘分了。”
长安狐疑道:“师徒缘分?”
莫孤山像喝酒一样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实话和你说吧,来京都是表妹的心愿。她说和你相伴五年,情分犹胜母女,你个性固执,她始终是放心不下,要我来代她看看你。于是我就拜了李大夫为师,随他进京,也好隐藏行迹。“
“给你母亲下药,是途中有人给我报酬要我做的。他还给了我世上至寒之草月中仙,只是我悄悄地换成了一般的阴性草药。”
“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
长安心里一时惊涛骇浪,难以平复,她万万没有想到,换药一事后面还另有人指使。
楼梯上已经传来珑绣珑香的脚步声,莫孤山摘下腰间的挂饰递给长安:“你知道这个饰物有什么含义吗?”
长安迟疑地接过来,轻轻抚着那上头的绳结:“我记得奶娘原来打络子,常常和我说,这种花纹是思念之意,用心来编,能保佑关心的人一生顺遂。”
“一生顺遂……”莫孤山苦涩地一笑:“可不是嘛,我这么多年来从不离身,果然是事事顺遂。”
长安又道:“听说这种豆子叫做赤心豆,奶娘说如果拨开外头的一层,就能看到其中红色的内芯。”
“不错,阿妹送哥赤心豆,我心如何你当知……”莫孤山低低地唱了两句,长安似乎也听过郭氏吟唱,是他们家乡的民谣。郭氏唱的时候婉转缠绵,可是现在听莫孤山唱,只觉得其中有无限悲凉之意。
珑绣珑香已经提着食盒走了上来。珑香向她道:“小姐,素斋都做好了,我还向店家借了个食盒,咱们可以回府了。”
长安尚未答话,莫孤山站起身来:“我突然想到尚有要事要去做,就不随几位回府了,告辞。”
珑绣松了口气。珑香不明所以:“这位先生,你不寻妹妹了?”
“寻也寻不到了,”莫孤山笑着向长安道:“这串挂饰,就送给你罢,也算是一全故人心愿。”
说完就不紧不慢地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