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进京后,这里就成了贺宣娇专属之地,朱由崧时常来这里陪她,今天金皇后和婵儿也跟来了。正这时,小太监进来启奏,说礼部尚书钱谦益要求瑾见。
朱由崧期待的就是这件事,传旨立即在谨身殿西暖阁召见。金皇后知趣地领着婵儿与贺宣娇躲到里面去了。
很快,礼部尚书钱谦益跪倒在朱由崧近前,朱由崧看了跪着的钱谦益一眼,让他平身,钱谦益谢恩,起身后先将这几天试卷的评阅工作奏了一遍,然后把第一道折子逞上去了。
随堂太监接过来,放到龙书案上,朱由崧扫了一眼折子,然后命人把几大车考生的试卷全部搬进来,贡生和贡士的分开,其他的堆了几大堆,跟小山似的,幸亏这是皇上的谨身殿西明阁,是平时皇上更衣筵请王公大臣的地方,非常宽敞,否则这里就是堆满也放不下。
钱谦益一看,这个昏君这是真要一篇一篇地龙目御览呀,还真有你的,只要有时间和耐心,你就在这里慢慢地览吧。亲眼目睹崇祯帝刚愎自用,事必躬亲,看来这个昏君比起崇祯来真是有过而无不及,这不是干预有司是什么!
钱谦益胡思乱想间,朱由崧随便地拿了一篇展开一看,是骂东林党的,朱由崧要的就是这效果,心情顿时舒畅了,又翻了几篇不禁喜形于色了,然后又拿起了几篇贡生和贡士的,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卢九德也乐哈哈地围过来了。
“哈哈哈……嗯,好,写得好,有水平……”朱由崧一边赞叹一边暗中打量钱谦益,此时的钱谦益也陪上了笑脸,但仔细一看他这圆圆的枣核脸笑得跟哭差不多。
“咽,不错,爱卿辛苦了,今天朕高兴,赐御宴!”朱由崧不住地点头赞许,一高兴赏钱谦益一顿饭。
能得到帝王的夸赞,并要赐御宴,这是无上的荣誉,这种荣誉可遇不可求,但此时的钱谦益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暗骂:“昏君,你得意不了几时了!”
但还得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谢恩,这可真难为钱谦益了,好在他是四朝老臣了,官场的阅历太丰富了,什么场合他都能应付自如,赶紧拱手作揖,“谢陛下恩典,只是微臣还有本上奏,微臣有罪……”
钱谦益说着,颤颤巍巍地二次跪倒在朱由崧脚下。
朱由崧一愣,“卿何罪之有?”
“哎呀陛下,容微臣详细奏来……微臣的门生郑大木陛下还有印象吧,就是前者在马士英府前救驾的那个国子监生,南安伯福建总镇郑芝龙之子,五军都督府中军大都督郑鸿逵的侄子,这次也踌躇满志地参加了科考。可是谁能想到,此子大逆不道,竟然在策论中辱骂皇上,笔锋犀利,言辞激烈,犯下不赦之罪。微臣不敢包庇,已经知会了郑都督,将此子交给了刑部衙候审,微臣将他的策论抄了一篇副本,微臣有教徒无方之罪,请陛下治微臣之罪……”
这几句钱谦益已经在肚子里过了几遍了,说得自然而动情,然后把备好的第二道折子高高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