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功冲到近前滚鞍下马,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他已经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形。也跪倒在高桂英的马前,央求道:“姐姐,其他的事暂且别提,事急矣,纵使是姐姐不能一块和我们走,也求姐姐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才是,他毕竟还是你的夫婿。”
高桂英看到亲兄弟应该伤的不轻,心里一动,但随即正然厉色道:“本将军现在是奉旨剿贼,战场上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夫妻父母,陛下有旨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姐姐!”高一功加重了语气,“这话你也信,要说此前皇上能饶我们,现在我们如此反复,断无容我们之理,即便是我们投降,日后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姐姐必然受牵连,姐姐赶紧跟我们一块走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舅父言之差矣!”李纳说话了,“要是论罪,纳儿和敬轩之罪不不比你们轻,现在全部赦免,还委以重任,这说明陛下是言而有信的,再者说来,就是放了你们,也是无处可逃了。赶紧束手就擒,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张献忠带着无数的追兵赶到了,还有沐天波,刘文秀,马保,现在李自成这几百人的前后左右,全部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明军将士,水泄不通。
天已经亮了。
张献忠看到李自成等人被困在这里,他也看到了夫人高桂英和自己的媳妇李纳,捋着胡子哈哈一笑劝道:“李哥,你究竟打算怎么办吧?如果你能真心归顺朝廷,相信陛下一定能够话复前言,赦免你们的罪过,你仍然不失王侯之位,还能够夫妻破镜重圆,我老张也不再和你计较什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是一家人,否则明年的今天可就是你们的周年!”
李自成看到张献忠禁不住要泼口大骂,他不相信张献忠的话,就这样,朱由崧也能容他?
有心以死相拼,但是他冷静下来一想,张献忠说的不无道理,看看妻子高桂英和女儿李纳,小舅子高一功,再看看肚子微微隆起的翠玉。
又看了看外面弓上弦刀出鞘的明军将士,如兵山将海,一眼望不到边。
再看他手下这几百人,很多人都蔫了,当中不少人本来就是明军将士,说白了,迫于无奈是被他拐上七星山的,根本没有与大明朝决裂,有的已经扔了刀枪。还有人对他怒目而视,看那意思,出其不意把他的脑袋割下来献给朝廷,也未可知。
不说这些普通的兵将,他最忠心的死党,此时的李过和高一功也都没有了斗志。
看来这是天不佑我李自成啊!李自成长叹了一声,把双手一背,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对手下兵将道:“我李自成罪孽深重,打算投降,向朝廷乞罪……”
李自成的话还没说完,再看手下的几百名喽罗兵,哗啦哗啦,全部弃了刀枪,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脸上甚至现出了喜悦的表情,就差没有沸腾般的呐喊了?
李自成下面的话又咽下去了,扑通一声跪倒在高桂英面前,李过跟着也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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