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的过程,没有任何关系,只要最终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可以了。
沉静的夜里,石桥下方漂过一叶轻舟,划船的是一位垂衰老叟,船儿划动的很平稳,江上并未泛起任何水花。
古继君眉头轻挑,才不知道有何处可去,就有人前来带路了。
脚尖顺着桥面轻轻一点,身子如同鹰鹞一般翻身而动,一片阴影划过,就象是一片鸿毛一样,古继君已经稳稳的落在船顶的乌篷上,下方划船的老叟丝毫没有感觉到头顶已经多了个人。
小船在水面行走的很快,竹蒿像是游鱼一般在水里不时摆过,不一会就已经驶离桥岸,朝着江中方向去了。
江上烟雾朦胧,一叶轻舟泊在河上,明明是极动的画面,却反而看起来极静。
不知几许,天色渐明,江上的雾水反而更加朦胧了,身下的小船突然变的慢了下来。
不远处,一艘大船,连接天海之间,静静的停在江心,影影绰绰有些灯火的光亮,穿透雾水变的越发清晰。
“先生!”
老叟将小船靠停下来,有些恭谨的朝着里面喊叫了一声,随后静静等在外面。
不渝多时,从大船里面走出一白衫中年,面容清隽,眼眶微陷,颔下几缕清须,看起来倒有几分世外仙人的感觉。
从船楼走出的李鬼手还未开口,突然面色一变,在轻舟顶上一麻衣少年正看着他,虽然是在笑,但李鬼手却感觉说不出的压力,来着不善。
“先生,这人一定要救啊!”
划船老叟并未看清李鬼手的脸色,也不知道在他背后有一少年,只是从船里抱出满身伤痕的张人凤,面容凄苦的朝着李鬼手求情说道。
“带进来吧!”
看了眼没有多少气息的张人凤,李鬼手不动声色,划船老叟是他的人,否则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而且他也知道老叟的武功,能站在船篷来到这里,并且让划船老叟都没有察觉到的,这少年郎绝非寻常。
划船老叟进去后,李鬼手面色凝重:“远来是客,只是以这等手段来我船屋,就不知道是友人到访还是恶客临门!”
摇了摇头,古继君道:“友人还是恶客,总归是要看主人的;还有……这天就快要下雨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李鬼手心思一沉,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眼前的少年郎,不仅武功高,而且心思难测,他见过不知多少所谓的少年才俊,没一个有眼前人这样气度的。
“请!”
极不情愿的,李鬼手做了一个手势,古继君也不在意,既然是不请自来,主人家不待见也是理所当然。
走进船屋,划船老叟见到古继君脸色微疑,来之前江中并无其他船泊,怎么这少年跟着他前后脚进来,此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古继君就是他带过来的。
稍息,李鬼手进来,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古继君。
像是到了自己家,古继君随意找了个地坐下,笑道:“再不救人,他就死了!”
拿捏不住古继君来意,李鬼手不敢轻易动手,张人凤的性命在他眼里毫无意义,心情好了救上一救,心情不好了管你死活。
恰好现在,他的心情就极为不好。
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江湖恶寇,但是那些人哪怕再如何不忿,也都要在他面前忍住,因为他是李鬼手。
就像是没人能保证自己不会生疾,也没有人能保证一辈子求不到他这里来,所以无论是江湖大寇,杀手郎中,甚至还有那些朝堂重臣,没人敢对他不敬。
可是,眼前少年郎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李鬼手却能感受到那由心散发的冷意,那是一种蔑视生命的冷,所以在看到古继君的第一眼,李鬼手就知道他敢杀人,而且是真的会杀他。
“先生?”
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划船老叟看了眼古继君,有些小心的朝着李鬼手问道。
船屋里突然变的冷了起来,是杀气。
古继君没有动杀心,杀气不是他的,那位划船老叟感觉到了危险,想要动手杀掉古继君,因此杀气的来源是他。
“趄余!”
李鬼手突然开口,划船老叟神情一顿,随后安静站在后面一动不动。
“先救人。”
就在此时,张人凤突然清醒过来,见到李鬼手的衣装还有手里的刀具,道:“大夫,能给我另外一张脸吗?”
微微沉吟,李鬼手走进里屋,取出需用的器具,随后在张人凤头顶摆了六面铜镜,点上蜡烛,端了碗药灰让他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