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时不时发出轻巧的几声笑,随即淹没,再之后便是筷子碰撞碗碟的声音…
虽然说只有两个人在的家里,但也很少这么安静,居然连勺子刮碗的声儿都清晰明显…
文婷心勺了一小口粥在嘴里,粥的上头搁着肉松,梅菜笋丝之类的小菜,然后再用勺子舀着往嘴里送。
视线时不时瞥向坐在一边的南世阳,他的一只鼻孔里塞着纸巾,只能用另一只鼻孔呼气,喝粥的动作本来该是狂野的,但是怕呼吸不畅便一点一点慢慢吃着,斯文的滑稽…
瞧着那样,文婷心几次忍不住“咯咯”笑,随后在他的一记横眼之后,幽幽闭口,继续扒饭。
“吃快点,等下去拿你父亲的东西。”沉着脸色,南世阳开口转移话题。
“好。”文婷心乖乖应声,又往嘴里扒了两口粥,想了想又道:“我等会儿一个人去就好了,你既然身体不舒服就留在家里休息,有空看看书什么的。”
“我没有不舒服,我下午要陪你。”南世阳急着反驳。
“陪我做什么啊,我又不会丢。要是没有不舒服,下午就去上学,刚刚才说了要好好学习,现在又一点小事就旷课。”夹了一块子小菜,文婷心重重的搁到他碗里去,“要是人真舒服,吃完就准备准备上学去。”
“文婷心…”南世阳无力的反驳,“我们才刚领证。”
“哎,这不是个理由。”抬起筷子指向他,文婷心扬起下巴,摆正立场,“领了证你也是个学生,也还是要上学,没有旷课的理由。”
话虽如此…
“那就今天陪一次,不行吗?”竖着一根手指,南世阳额外乞求,“以后我都不会再旷课了,就今天一次。”
“没有一次,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从现在开始,你旷课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生病。”文婷心是那么的坚决,说的南世阳毫无还嘴的余地…
“明白我的意思吗?!”筷子的头对准他的鼻子,南世阳无奈点头。
“行了,吃饭!吃完再去睡半个小时,然后下午去上课。”语气是那么的强势,连带着她自身的气场。
本来南世阳还想着借她所说的前世的那个理由去扳回一成,让自己占回上风去。
但是没想到,她随便那么一吼,随便说上几句理由,便轻而易举的塞的他一个字都回不出来。
不知道是自己口才不好还是什么原因,反正,只要是在她面前,自己这地位可能永远都会是这样的吧…
随后,客厅又恢复了一贯的安静。
两人静静的吃着粥,配着小菜,文婷心经常往他碗上头夹,动作自然,透着生活的味道。
“改天带你去看看鼻子吧。总是这么轻易的流鼻血。”边说着,边舀了口粥入嘴,“要不下次也带你去做个全身体检吧。要是有哪里不好,一起给查出来。”
“嗯。”南世阳点着脑袋,小口小口的舀着粥喝。鼻子塞了一只,这张嘴又得用来吃饭,还得用来呼吸,连说话的空都没有。
“记得啊,晚上不要再去工作了啊。早点回来,咱们要开个家庭会议。”文婷心又郑重嘱咐,“你还有多久放假?放假之后,我给你安排暑期工吧?”
“嗯。”南世阳点头。
“还有,你现在是都不准备回家了是吗?那咱们的这件事,你有没有准备告诉你爷爷?”
“我会跟爷爷讲的。”
“那就好,顺便跟你爷爷说一下,你已经领证了,以后不拿他的钱用了……”
一声一声的家常话渐渐填满了这顿饭的时间…
只是领了个证,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像夫妻了。
行为之间,对话之间平淡如常,但感情却是在这平静日子中越来越深刻。
从炙热到平静到后期的深入骨髓,婚后的生活就是把爱情磨成亲情。
可能文婷心从来没有注意过吧。
即使前世再恨南世阳,即使前世做的都是对不起他的事,即使前世跟他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但是十四年的婚姻生活,早已不知不觉的在两人之间写下了丝丝的情感……
是仇人,也是亲人。
这是为什么她只是翻到一本日记却能全盘悔悟,只怪当初。
她真的有那么那么讨厌南世阳吗?其实也不然。
她只是喜欢较真,喜欢钻牛角尖,喜欢让犯错的人付出代价。但是文婷心还有一个类似于缺点的优点,那就是对事不对人…
犹记得当时在听说南世阳死亡的消息之后,她从警局认完尸体出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南余骁。
然后指着南余骁的脸,警告他,杀人要偿命,她一定会查出真相,让南余骁为南世阳的死付出代价。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她文婷心会死在火场的最大原因…
因为南余骁也是怕她的,所以在受威胁的第一时刻,顺手把她也给解决了…
像这种情况,在南家这个大家庭不是第一次发生,就在十几年前,意外卷入南家的一个女人也碰到了与她相似的情况…
然而,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选择背叛…
……
午后,在差不多的时间点,文婷心把南世阳叫起了床,送上了前往学校的三轮车。
随后,她自己也招了一辆三轮车坐上,迅速赶往工商基金创业中心。
那个地方是有钱人出钱开设建立的,京都榜上有名的一些富人都会定期给那个地方拨款,维持着那个地方的存在。
工商基金创业中心,顾名思义便是支持工商阶层人民创业拨款的地方,就像十年后,银行开放的创业借贷款一样。
文婷心的父亲在创业初期便是拿自己的信誉从中提取了几千块作为创业基金,在后来取得成功之后,她父亲也还以利息以及投股支持。
在这个基金中心,有一种意外保险金,像是富人在暴富的时候会署名自己多少财产存放在这里,供家里谁使用,于多少年后领取。有了这样一笔费用,即便是家里一夜回归贫穷,也还有这样一份财产保值。
文婷心从里头取东西的过程非常顺利,从几号柜台转到几号柜台,提交身份证,然后进VIP客户里头,填写一份取件文件便轻松拿到。
签字的过程之中,文婷心略略的有看过那份文件,单是她随便那么一眼,便看出了好几处漏洞。但是她也没说,随便签下个字就行了。
她父亲留下的一箱子东西就放在她的手边,而在她对面,坐着个西装笔挺的律师,等着她签好文件,完事。
那律师一直盯着文婷心看,看着她像是看完合同签完一半的时候,冷不丁的开口:“文小姐,可知道前些日子有人来领过这份物品。”
“谁?”笔下顿住,文婷心抬头向他,“徐建萍?”
第一直觉告诉她,应该是那个女人不怕死的过来求证这笔钱有没有被她给领走。
果不其然,那律师眨眼确认,“徐女士自称是文婷心的继母,养了文小姐十几年,随后还提交了村里的族谱证明,希望能领到这份文件。”
“没给吧?”文婷心探上脑袋,冷冷恐吓:“要是凭这么点东西就给了,我保证把你们这个中心给告倒。”
“我们自然是没有因为这么点证件就把东西给交出来。但是,后来在徐女士的苦苦央求下,我们会所借贷了她十万元,信用人的名字是文小姐您的。”说着,那律师点着鼠标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打出一份文件,推至文婷心面前。
“文小姐身为徐女士的继女,未成年之前户口也是登在徐女士之下,与徐女士有着难以分割的关系,所以文小姐身为徐女士的信用保障人员是合法的。”那律师一字一句的解释着。
似乎就是在明示暗示文婷心,徐建萍用她的名义借了十万元,到期倘若徐建萍还不出来,这笔借贷费用将落到文婷心头上。
文婷心把自己手上那份领用文件签好,这才腾出手把徐建萍借钱的文件拿到面前看。
她倒是没有生什么大气,视线落在那份文件的时候,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
几页下来直到看完,文婷心都没有表现出过激的情绪,只是重新把文件递回。
开口对着那律师悠悠解释:“我与我继母在这份文件签订之前已经断绝了养母女关系,那份文件也是正规合同形式,拥有法律效果。现在你的这份文件,管束不到我。”
她就知道徐建萍会搞这么一套来的,所以那天逼着徐建萍把那份文件给签了下来。并且在她成年之后,也用这份文件,拿着徐建萍的户口本去派出所把自己从徐建萍名下登了出来。
现在的她跟徐建萍算是没有一点关系了,量是徐建萍拿着她的名义在外头为非作歹也碍不着她半毛钱事儿。
“文小姐,徐女士也出示了相关证件,证明了您与徐女士的关系。”那律师被她这样一说,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我也可以出示我跟她没有关系的证件,还有,你们会所在借贷的时候,信用人不用签名的吗?既没有电话通知,也没有短信提醒,只是在这上面填个名字,这份文件也是合法的?!”
站起身,文婷心抱起父亲的那一箱子东西,不以为然,“我今天只是来拿父亲的东西,不是来给谁当信用人的。你说那文件,我不承认。”
三言两语的,便把那律师给说的语塞了。
文婷心也懒得计较这些工作过失的员工,抱起文件便直接离开。
这一趟出来的并不容易,会所派了好几层经理,高管来与她谈话,劝了她好些时候。
但是最后,这么多人硬是说不过她这一张嘴,只能无奈的把她给放走了。
这一小段插曲,文婷心并没有怎么在意,对于一直瞎作乱的徐建萍,她可不准备浪费精力去关注。
招了辆三轮车回家,一路上,文婷心抱着那盒子紧紧的,心里涌着一阵阵情绪,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想到手上的东西是她父亲留给她的,这会儿抱在手里,心窝子里是舒畅的。
小脸贴在盒子上头,嘴角微微勾着,非常满足…
她手上的东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最亲之人留下的信物,光是这样抱在手上,都觉得没有那么孤单了。
三轮车一路过来,很快就到家了。
回到房间,文婷心迫不及待的把那箱子给打了开来。
本来她以为父亲留给她的是一笔钱,没想到,在箱子打开之后,里头躺着的是一叠子厚厚的信封以及一微波炉大小的珠宝盒子。
文婷心没有去理会那珠宝盒子,伸手进去先是将一叠信封拿了出来。
土黄色的信封,数了一下足足有二三十封,每一封都特别厚实。
“嘿,这都是留给我的啊。”看到父亲给自己留了这么多封信,一颗原本就带有情感的小心窝更是感觉被软化了。
不知道她父亲会在信上面给她写什么,一共二十多封呢!
在她年纪那么小的时候,就知道用写信给未来的她看,心里对父亲的第一印象非常满意。
拆了一封信来看,动作小心翼翼的,都舍不得把信封给扯坏,对这东西的珍惜足以见得。
“好期待啊~”面上挂着开怀的笑,拆出两页信纸之后,文婷心愣了半会儿,脸上的笑容转而疑惑,“这是…”
这居然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信件第一行便写着——TO亲爱的女儿…
‘拆开这封信的时候,妈妈不知道你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来看的。但是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妈妈是带着忏悔的心情…’
同样的,文婷心对自己的父母亲都没有任何印象,从记事的年纪开始,她脑海里头存在的就是她父亲跟徐建萍两人的身影,之后便一直都是徐建萍。
‘妈妈临走之前,嘱咐了爸爸这箱东西要在你成年之后交给你。选择在你三岁的时候离开,妈妈最怕的是你会恨妈妈,从而不肯接受妈妈的东西。所以这些东西,妈妈希望能在你开始成长之后的年纪,交到你手里。可能在这个时候看到这封信,你会能理解妈妈的苦心。’
“说什么理解不理解的呢。根本就没印象,也没有什么好恨的啊。”挑着眉头,文婷心继续接着往下看。
从小对亲生父母就没有一点印象的她,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并不太能理解其中所带有的情感。
看着上头的一字一句,文婷心觉得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也就图个兴趣,看的挺有味道的。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原谅妈妈的离开,但是妈妈之所以会离开,也是有许多无可奈何。一个母亲离开自己的孩子是一件比死亡还恐怖的事情,但是某些情况的压迫之下,又不得不离开。你的父亲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男人,妈妈相信他会把你带大,带成一个善良的姑娘。’
“你倒是心安理得的把我交出去了啊,结果他还是没养到我啊~”无奈摇头,文婷心由衷的叹了口长气出来。
为什么她那母亲一点都不透露关于她为什么要离开的消息呢?!
癌症?还是家庭原因?或者是为了追求梦想?!
猜不透~
摇着脑袋,文婷心继续看了下去,一封接一封的,很快就把二三十封的信件看完了。
一直到最后一封的时候,终于提到了些实质性的问题,那就是关于一边箱子里的东西。
原来……是她的嫁妆…
翻开一看,文婷心探进脑袋,那一眼,瞅的她眉峰都挑高了。
居然满满一箱的金银珠宝!
“哇~”伸手探入,整个手掌没入其中,文婷心随便一捞就抓起了一把的珍珠链子,翡翠玛瑙…
看样子,前世徐建萍在拿到这个箱子之后,是彻底的把信给扔了。然后把这箱金银珠宝给拿去卖钱了…
真是万幸,现在这东西没有被徐建萍给拿到。
这么多财宝,如果是真货,在几年之后,草草估计,可能卖个几百万啊。
看样子她母亲以前是富婆,妥妥的!
“哎呀,这么多。放哪里都不太安全啊。”这会儿,文婷心又担心起这个问题来了。
仰着脑袋在房间里四处张望,好半会儿,硬是没找到合适的放置点。
毕竟是一大笔一大笔的金额啊,这要是随便乱放,容易遭贼。
而后,文婷心把东西全部放回了箱子,起身抱起,开始在这个房子里打转转着找合适的放置点。
就这样,搜罗了整整一下午,最终那箱子被放到了厨房一堆杂物的最底下,上头用一堆的小东西遮挡起来。
然而,文婷心其实没有怎么注意,在这箱的贵重物品之中藏着一个神奇的东西。
那个东西正是带着她的从三十二岁回到十八岁的始作俑物。而那个东西在后来,也成为了南世阳的救命神器…
是那个东西,真正帮她圆了上辈子的缺失…
因为,那东西在最关键的时刻,把三十二岁的南世阳带了过来…
……
这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快速的流逝而去,数数手指,文婷心觉得自己都没做什么事儿,
傍晚五点左右,南世阳回到了家;接着五点半,南景山左右手提着两袋子食材回来;再接着六点时分,狗头拖着那条还没好全的腿一瘸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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