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缓缓流过,石灯里的烛火跳动如豆,正轻微摇曳着,静谧的耳室内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溅石板声,在昏暗的石灯光晕下,可以影影绰绰看见有个人,如同捉摸不定的鬼魅,又像一抹浓厚的夜色,正悄无声息的隐匿在耳室西北方向的角落里。
在他面前、耳室最中央的位置上,竖着副青铜朱漆厚棺。虽说棺椁的结构质地并不出彩,但唯一不同的,是这副棺椁有一半已经陷入地底,另一半则留在地面,整体就像把牢牢插在石缝里的长剑,看上去很是突兀。
而角落里的黑影,此时正死死盯着这副并不出彩、但摆放奇特的巨型棺椁。
好半晌,那人才不易觉察的动了动喉结,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稍稍活动了一下僵直的手指关节,然后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脚尖。
一连串动作行得极为隐秘,丝毫不被人察觉。
但任凭黑暗中那人的动作再怎么轻微谨慎,这一下还是惊动了耳室中央那副似乎有着生命迹象的物识,只听突然从地底传来一阵“咯啷啷”乱响,青铜朱漆棺椁猛得又往土里下陷了一部份。
这一下,黑暗里那身影再不敢妄动分毫了。
他收回了脚尖,蜷缩回角落里,眉头紧蹙,神情有些波动,但又不至于乱了方寸,他拧着眉头,扫视四周,似乎,是在冥思苦想着什么良策。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浓眉大眼,仪表堂堂,身着素衣,脚蹬棉底鞋,腰上背着个同色的布挎包,看起来稀松平常。
终于,在僵持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男子才从衣袖里抖出个物识来,在手上盘了几圈之后,开始念念有词。声音很轻,很柔,听不太清楚他念叨的是什么,只是在念完之后,男子猛就深提一口气,俩眼陡然湛射出一道精光,手上悄然一振,青筋突暴,血脉骨节鼓凸而出,一运力,便以极为迅捷的速度将手中先前所盘绕之物“咻!”一声朝那副竖着的青铜朱漆棺椁抛去,力道极大,幽静的空间里刹时间被带起一阵直灌入耳的猎猎风声。
男子所抛之物原来是数条精钢所制的链条钩爪。
手中物识刚接触到青铜朱漆棺椁,便像巨蟒缠住猎物一般,将棺椁露出来的顶端部份捆了个严丝合缝,与此同时,下陷的“咯啷啷”声再度响起,男子身随声动,钩爪还未接触到棺椁的时候他就已是飞身而起,直朝棺椁顶端跃去,半空中又抛出数道精光,射向棺椁正上方的黑暗中去。
只在须臾之间,这人双手俩方的钩爪已是牢牢抓住各自目标。男子见事成,也不含糊,右手运力拽住捆缚着棺椁的链条索头,以雷霆闪电般的速度将其和左手钩挂住耳室穹顶的链条合二为一,不知怎的,如此一来,“咯啷啷”缓慢下陷着的青铜朱漆棺椁竟是硬生生让他给拽停了。
男子抹了一把额头上涔涔的细汗,看着被绷得笔直的锁链也不敢怠慢,一个翻身跃下棺椁,脚步刚着地儿,他便围着棺椁绕了一圈,每跨两步,便从包里抽出支手臂长短的物识来直插入地面,一圈绕完,足足插了七支。
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出排插进地面夯土淤泥里的,是七支篆满蝌蚪文符咒的柳木桩。
做完这些,他才算缓了缓劲,又摸出个铃铛攥在手里——这铃铛为黄铜所制,约莫二十厘米高,口径处达八九厘米,顶端有呈“山”字形的剑柄,铃内有舌,铃外和地上的柳木桩一样,同是纂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蝌蚪文符咒。男子口中念念有词,每念一句,便摇铃半弧,直摇过七声,方才止歇。
清脆的铃声在静谧的耳室里回荡,绵绵不绝,更是让周遭诡异的气氛又增添了一层寒意,男子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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