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好,我靠左边,海娃子坐在副驾驶,一扭头几乎都能看清那老吊爷脚上穿着的鞋子是什么牌子,虽然我提醒过让他别去看,但在那种近在咫尺的情况下,想不去看都没办法。我手心手背全是汗,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打方向盘过弯上。好不容易全转过来了,也看不见那老吊爷了,我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冒出来的细汗,下意识瞟了一眼身旁的海娃子,却发现这孩子还扭着头往车厢后方直瞅。
我一急,照他头甩了一巴掌,他这才连忙回过神来,我瞪了他一眼,他也就明白了,赶紧灌了口浓茶,没再说话。我看他握着茶瓶的手都在颤抖,也没好再说他什么,挂挂挡提速继续赶路,自己心里尽量不去想刚才的画面,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我当时确实是以为这事儿过去了。
本来把海娃子喊醒是让他陪我摆摆龙门阵,现在好了,之后半个多小时我俩一句话都没再说过,我看看时间都快将近四点,就让他把茶瓶递给我,我再喝上一口。海娃子应声把东西递过来,我伸手去接,扭头看了他一眼,谁知道就这一眨眼的工夫,我俩突然感觉车头左边轮子下面传来一阵“咯噔”的颠簸感。
——完了。
我下意识的紧急制动,十几个轮子在地面上摩擦发出的声音和车头水箱里喷发的汽鸣声顿时响做一团,场面乱的呀……在这种没有人烟的黑夜里别提有多刺耳,好在我车速不快,刹出去十来步的距离,车就停下来了。
我们叔侄俩坐在驾驶室里脸都白了,好半日,海娃那孩子才抖着声音问我。
“叔……我们是不是……碾到啥子了?”
那时候我哪还有力气回他话,凭刚才前轮颠簸的感觉来看,应该是碾到什么东西了,而且那东西体型还不小。但我扭头也就一秒不到的工夫,怎么会碾到东西呢?而且这大半夜的,就算公路上有什么东西,我也没道理看不见啊?
想了半天我以为可能是什么突然从山里窜出路面的动物,冷不丁窜进了我车轮子底下。抱着这个想法,我稍微冷静了片刻,颤巍巍伸手去开车门,想下车看看什么情况。
你们别看我是老司机,跑重型半挂大货车我整整跑了十年,从没碾到过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只鸡一条狗,这还是头一次,难免会紧张。
说到这儿郑师傅停了停,脸颊上的肌肉止不住的颤抖,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经历。我拧着眉毛在等他接着说,胖子有点耐不住,直催促道:“嘿,别他娘停啊?你倒是说啊,你到底碾到啥玩意了?”
郑师傅动了动喉结,像是极为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接着说道。
我在车上呆了好一会儿才去开门,想看看究竟是碾到什么了,因为颠簸感来自车头,不管碾到啥东西,我打开车门往下一瞅就能瞅见。我就这样想着,开了门,一低头,结果差点没直接从驾驶座上摔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