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总部

    黎明前的夜幕，总是黑的这么深沉。唯有地面万家灯火，照亮着这片大地。

    云层上空，大气被无形的力量撕开，天际被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李察狼狈的压着自己的礼帽，高速飞行的风压挤的李察很不舒服。

    当然，让李察更不舒服的是他的姿势，被一只手拎着在天空以数倍音速的速度高速飞行是一种很难忘的经历。

    从高空俯瞰地面，漆黑的大地上点点光亮练成一片绵延千里，这是人类的痕迹，这是文明的火苗。

    布伦希尔德抓着李察高速向地面降落，强烈的失重感传来，向地面坠落的速度已经超过了音速。

    土壤在眼前迅速放大，在即将撞到地面的瞬间，大地加诸于身上的重力势能陡然消失，两人悬停在离地面三尺的地方。

    “你的能力是【力】？”

    李察从少女手中挣脱开，稳稳落地。

    “导师说我的权柄是【力】。”

    “谁？”

    “我的导师，菲尼克斯大公，联盟最顶尖的科学家，同时也是一位资深超凡者。”

    “哦，大公啊，有印象，原来他就是官方超凡势力幕后实际操盘手？”

    “导师他……”

    布伦希尔德一时语塞。

    “没别的意思，单纯好奇而已。”

    李察整了整风衣，环顾四周，两人落脚点在一处巨大的人工湖附近，中间有一条木制小桥直通湖心。

    湖心中，一处五层的宫殿静静的矗立在那里，风格颇为复古，一看就知道采纳了大量第八区的建筑元素。

    “这里就是我们分部在维吉尔特的总部？”

    布伦希尔德脸上流露出笑意：“这里以前是联盟高层的一处度假村，后来在大公的要求下将这片区域划分给了我们。”

    面具下，右眼绽放璀璨的光芒，将半片人工湖尽收眼底。

    “维吉尔特总部没有大阵？没有结界？”李察眉头微微皱起。

    少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能布置大阵的存在本就不多，已知的多位大师几乎全是几大势力的宝贝疙瘩。联盟总部倒是有两位，但是他们任务更加繁重，分身乏术。”

    “没有大阵，这总部设不设，设在哪完全没区别，成员安全保障直接下降一个档次。”

    李察看向布伦希尔德：“你在的话，这处总部的安全性自然不容置疑。但你若是不在，这处总部就是个空壳子，什么三教九流的东西都能进来转两圈。”

    少女眼中写满了忧虑，联盟虽然大力支撑维吉尔特官方超凡势力的建设，但是底蕴实在浅薄。一些普通的超凡物品，技术还可以用高价收购，但是那些越是稀有的超凡事物，就越难以用金钱来衡量。

    “以物易物”是超凡界最通用的法则。

    这时，湖心中的宫殿层层亮起，大门推开。一位和布伦希尔德长的极为相似的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绒绒的玩具熊。

    李察端详着布伦希尔德的妹妹，两姐妹虽然相貌神似，但区别也很明显。不同于姐姐纯黑的长发，妹妹的发色水晶一般透着莹蓝。

    这种不同寻常的发色一般都是受到超凡力量影响所导致的。或许是妹妹自身力量的副作用，或许是一些其他的因素。

    在李察观察女孩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着他。

    “姐姐，这就是局长推荐的那位超凡？”

    “是的，他是一位很优秀的超凡者，实力比我预想的要强。”

    布伦希尔德看向李察：“这是我妹妹诗蔻蒂。”

    面具下，李察眼神一动，又是一个以神话人物命名的。诗蔻蒂，神话中执掌命运权柄的女神，传说她能窥探未来的一角，甚至有传闻说诸神时代的落幕就是这位先预见的。

    这姐妹两人背后的故事一定不简单，甚至可能涉及到联盟最不可告人的那部分秘密。

    对于自己的直觉，李察一向很有信心。

    女孩抱紧了手中的玩具熊，有些害怕的瞄了眼李察。

    “你身上，有好多怨念。”

    “你能看到？”李察惊奇的看了她一眼。

    “怨念？”布伦希尔德狐疑的打量起李察，但在她眼中，李察依旧是李察，和之前并无不同。

    “【由死者身前浓烈的执念形成的恶意，在杀戮者周边徘徊不去，就像是永恒的罪恶勋章】，若干年前第二区有位老巫婆是这么和我说的。”李察淡定的和布伦希尔德解释。

    “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被它们影响吗？”

    李察平静的望着女孩：“不会，我睡觉的时候很安稳。区区怨念罢了，活着的时候我尚且不惧，死后又怎能在我这兴风作浪。”

    “你杀过很多人？”布伦希尔德修长的眉毛挑了挑。

    “雷诺局长没和你说过吗？我退隐前外号【坎达维尔的屠夫】。”

    “听起来不像什么好名。”

    “死在我手里的，没有一条生命是无辜的。”

    诗蔻蒂有些害怕的抱紧了手里的玩具熊，涉世未深的她和眼前这个杀胚交涉的时候总是打心底里发悚。

    她下意识的往布伦希尔德身边靠了靠，只有在似乎无所不能的姐姐身边的时候才有安全感。

    李察捕捉到了她眼中的不安，也没有太过在意。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普通人读取不到李察的过往，只会觉得这是个有些冷漠的人。诗蔻蒂这类人却能看到李察的杀胚本质，所以她会感到畏惧。

    “不带我进去参观一下吗？”猩红的面具转向布伦希尔德。

    对方一愣，随及脸上挂起笑容：“跟我来！”

    宫殿内部比想象中的宽敞，一层的大厅足足有七米高，大厅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十二把高背椅沿着圆桌排开。

    李察伸手按在高背椅上，环视一圈：“这个议会厅布局，参考的秘誓会？有点他们十二圆桌骑士的味道了。”

    “总部内所有布置都是导师帮忙设计的。”

    “大公？他居然对建筑学也有研究？”

    “当然！导师在各个领域都是行业的佼佼者，在我记忆中好像没有导师不会的。”

    李察从布伦希尔德话语中读出了崇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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