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事后

续续的到场了，但是最中央的位置依然空着。上首的大议员们彼此寒暄着，目光却时不时的在中央的位置上停留。

    因为它的主人，是联盟议长。

    关于联盟议长，一直是一个联盟内讨论度非常高的话题。

    这一代的联盟议长来自第八区的一个落魄小族，他的人生也可以说是寒门逆袭的典范。

    他叫王乘风。

    当年第八区有句广为流传的金句：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就是某位大族宿老骂的他。

    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嘴臭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是大家都知道，王某某是个记仇的人。

    很记仇！

    穿着玄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猛得打了个喷嚏，身后的男子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

    老者不以为意的抬了抬手：“没事，想必老朋友们都在念叨我呢。”

    他握着折扇的手背在背后，慢悠悠的向着门口走去。

    没有人催促他，也没有人敢于催促一位已经一百一十二岁的老者走快点。

    因为在他执政的漫长的岁月里，各大势力通过种种手段最终确认了一个事实。

    王乘风，不是超凡者。

    正因为如此，才没有人敢于小看这位有若风中残烛的老者。

    他是天生的权力生物，屹立于权谋之道顶点的肉食者。

    厚重的议会大门缓缓推开，大厅内所有灯光全部亮起，像是欢迎主人的归来。

    王乘风稳稳落座，淡然的环视一圈。整个大厅像是中了某种魔咒一般，原先嘈杂的议事厅顿时鸦雀无声。

    他从长袍下取出一份文件：“就在昨日，维吉尔特的坎布里奇山脉发生了一场意料之外的灾难。截至一小时前，驻维吉尔特第九，第十二师共死亡15984人；另有43672人失去意识昏迷不醒。”

    在场不少议员下意识的交换眼神，从彼此的眼中，他们都读到了震惊与恐慌。

    近6万人的战损，换句话说，联盟驻坎布里奇山脉的两个机械化师全军覆没。

    王乘风按下手边黄色按钮：“联盟议员道尔森·菲尼克斯大公已经抵达了现场，相信他能够解答我们很多疑惑。”

    随着按钮按下，大厅下方传来了机械转动的声音，接着一道光幕从大厅中央升起。

    看清光幕中的画面后，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荒芜的大地看不见一丝生机，土地泛起焦黑的色泽，那不像是被轰炸过的痕迹。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这片土地死去了一样。

    更让人在意的，是这片环境的断裂感。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片看起来像是空地一样的废土，曾经也是一片蕴藏生机的山脉。

    身披大氅的男子站在空地上，眺望着远方。玫瑰红般绚烂的火焰自他身下熊熊燃起，无情的焚烧着他身边的一切。

    在场不少人已经认出了男子的身份。菲尼克斯家族的当代家主，继承了公爵名号的大议员；联盟当代最杰出的科学家之一，资深炼金大师；同时也是联盟官方为数不多的【厄】阶超凡者——代号【不死鸟】。

    大公走到一处较高的石堆上，面向着光幕后的众议员：“从现场痕迹来看，我脚下所站的位置就是一切的源头。”

    “根据我方超凡者口述，这里最初是一个祭坛。他们当时在这里发现了大量的骨血，不出意外应该是某种活祭。在祭坛周围有大量的超凡种守护，而祭坛的中央是一颗巨大的心脏状物体，根据后来的描述看，更像是颗奇怪的卵。”

    “我方超凡者突袭了这里并且成功炸毁祭坛，至此最初战略目标完成。但之后发生的事情就超出了所有人掌控范围。”

    玫瑰红般的火焰切开巨大的碎石，露出一处空洞。

    “这里，也就是心脏下方的位置，出现了一道空间裂隙。”

    光幕另一头的议员们鸦雀无声，当听到空间裂隙这个词的时候，就算最迟钝的人，也品味出了些许不同。

    大公向外走了两步，俯下身捻起一片尘土。手指微微搓动，感受到粗大的颗粒。

    “这是超凡种的骨灰。”

    他站起身，看向周围，这样的灰堆随处可见。数以千计的灰堆遍布在满是疮痍的地面上，透着某种残酷的气息。

    “显然，空间裂隙打开后，我们的超凡者在这里爆发了一场血战。”

    光幕另一段，有经验老道的大议员已经察觉出了大片被巨力碾压的痕迹，想来便是那位女武神的手笔。

    大公指向上方：“空间裂隙第一次膨胀是在这里，膨胀造成的能量冲击直接导致了整个山体崩塌。”

    “其实到这个阶段局面仍然在掌握之中，我们的超凡曾一度差点关闭空间裂隙。但是之后的第二次膨胀，直接导致整个局面崩盘。”

    他仰天望向高处，天穹上，有一道数千米长的痕迹，像是褪不去的伤疤。

    光幕后，目睹着这一切的议员们像是中了石化术一般。

    紧接着光幕的另一头，大公的结论像是一击重锤，敲在了所有人心头。

    “造成本次事件灾难的主要原因，是某个天外的存在向我们世界投下了小小的关注。同时，我在现场发现了大量的第二者留下的痕迹，我推测，那很可能是来自另一位天外的存在。祂很可能也是这次事件中，阻止事态彻底崩坏的最大功臣。”

    光幕后，众多议员掩饰不住内心的复杂情绪，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王乘风捻起银质小锤，敲响了身前的铜铃。

    “如你们所见，这个世界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安全。现有的军队在面对超规格的存在时表现的远没有预期那般可靠，我们需要更多力量来保护我们所拥有的一切。”

    他嘴角扬起，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雪白的眉毛垂落。

    这一刻，老狐狸亮出了自己的獠牙：“我觉得，有些一直被各种原因耽搁的项目，现在可以提上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