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墨羽隐隐地猜到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到底不就是自家的孩子遭人利用了嘛,这种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如今齐然已经有了自认为合理的解释,也就就此翻过了麻烦,还是谁都不要提的好。
在齐然的想法里,自己只是消失了三年就把人折磨成这样,要是再乘上个好几百年,墨羽表示他真的不敢去往下想了。
不过一想到齐然对瓦米尔的那些刻意折磨,墨羽就有点无奈了,“就因为这个?”墨羽问,大动干戈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为了替我报那份异变成吸血鬼的强迫之仇?
“也不全是,”齐然的笑容落寞了一点,带着点辩解的意味,“你回来了,”齐然喑哑着声音冲身旁的男人低语倾诉,“我好开心。”
墨羽望了他一眼,淡淡地回应道,“我知道。”
齐然听后只一瞬间就涨红了脸,他不自觉地想起昨天晚上的经过,在男人剧烈的动作下,他还一直念念不忘地诉说着爱意,情话破碎在黑暗的阴影里,缠绵了一个晚上。
墨羽看出了他的窘迫和思索,但也没有在意,只是揽了下手臂,帮着齐然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他们就这样又一同安静了好一会儿,墨羽眼见着青年身上的绯红色一点点地蔓延至脖颈,就忍不住心头一软,他面对着青年,自言自语着,语气温和地疑问道,“为什么呀?”
齐然是墨羽有所纠葛的人中最特别的一个,而他最大的特别之处恰恰是来源于他自身的不够特别。
在位面的法则里,齐然并不是主角,这也就意味着,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里,他没有资格去得到太多的恩惠,没有机缘去承受足够的气运,也自然就没有了天之骄子,平步青云之类的标签疯狂地往他身上砸,而他却能在尚寒的眼皮底下打拼到今天。
心酸苦涩,叛逆彷徨,都是和自己说的,可有的时候太忙了,太累了,就懒的说了,但不说不代表遗忘。
真正珍贵的是那些个被我们埋入土壤又守口如瓶的秘密,而真正坚韧的却是那些在春天里慢慢长草的相思。
深更半夜的嚎叫,肝肠寸断的夜晚,让人痛哭流涕的演讲稿,以及所有的,被电影的慢镜头所刻意夸张的刀光剑影,都不是执着的原始动力。
真正使齐然坚持下去的,是一种接近麻木的本能,那是对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超乎想象的包容,对一日又一日的岁月所习以为常的失望,虽然,明知前路堪忧,虽然,明知夜色茫茫。
墨羽用冰凉的手抚摸着眼前人的眉眼,他很清楚齐然的体质,青年的身体很难留疤,而这细细的一道又着实是太刻意了。
他当然不会对一个男人用起楚楚可怜之类的形容词,但是这种为了不遗忘而要定期留下的标记,他虽不认同,却不能不动容。
齐然不是主角,但也正是这个不是主角的人,得到了穿越者的另眼相待,他们甚至还共同经历了某种程度上的灵肉相合。
这其中,可歌可泣的太少,可悲而可叹的却又太多,而正是那些不能够和外人说道的,才是生活本来的面目,只可惜,连齐然自己都忘了。
“什么为什么呀?”齐然偏着头询问墨羽。
其实青年很少这样说话,他在起起伏伏的人生中像一只野兽般迅速地成长着,连带着那些伏低做小的气势都忘得差不多干净了,他骄傲过,堕落过,迷茫过,振奋过,强势过,而事到如今,又终究是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假装安定的原点。
墨羽抚摸着齐然眼角的手微微一顿,他注意到了齐然的神色,那双眼睛里的眼神太过于信赖,太过于赤诚,也太过于毫无保留,就这样难以置信地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眷恋灼伤了他。
墨羽望着齐然的眼睛,喉头微动,却不知该如何应答,不辞而别的岁月使他愧疚,只得淡淡地回了话头道,
“没什么,瓦米尔他……”
“不准你说他!”齐然被踩了痛处,他慌忙间用嘴唇赌上墨羽的言语。
讲真,无论是要求还是亲吻都是蛮不讲理的还带着无理取闹的成分的。
但那真的算是一个吻吗?没有了初见时的强势,蜻蜓点水般地一碰,转瞬即逝间,大胆的动作后,完全是一副情窦初开时的青涩男孩的模样,纯情得让人忍俊不禁。
而墨羽却对这样的亲吻感到熟悉,就好像又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只属于齐然的十八岁的夜晚,在空旷的房间内,在闷热的夜风里,那个时候的少年,就是用这样笨拙,青涩,不计后果,胆大包天却又小心翼翼的吻撩拨起了他的欲/望。
同时,这个吻让墨羽感到疑惑,他有点不明白齐然为什么可以同时拥有两副面孔?
一副疯狂地长大,却又允许另一副用一种接近幼稚的神态,永远地定格在了那个只属于他的,十八岁的夏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