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给她好脸色,她如今在府里日子也不太好过,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既然遇上了,尉少洁也不会畏缩就是了,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大郡主。”
尉馨芳尚未出嫁,更未授爵,以一声郡主称呼之便可,这“郡主”之称,和前朝不同,并无品级,不过是对皇室里女孩儿们的一个称呼罢了,和普通人家的“大姑娘”、“二姑娘”没什么分别。
尉少洁故意称呼尉馨芳为“大”郡主,不过也是提醒她,这德亲王府可不仅仅她一位姑娘家,如今的德亲王妃,膝下也是有个小郡主的。
果然,尉馨芳脸色变了,冷哼一声,道:“尉子爵不日便要启程往北地去了吧?我听闻北地民风彪悍,惯出刁民,且风沙甚大,缺食少水,还望子爵一路安好,生活顺遂。”
尉少洁纹风不动,全似听不出尉馨芳话中的讥讽和诅咒,淡淡回应:“谢郡主吉言。”
尉馨芳顿觉没意思,哼了一声,便叫车夫驱马离开。
宋琪从头到尾一声没出,心中却是极尽激荡的,那位年轻夫人,可是晴亲王之女,若非被她那个不知所谓的兄长连累,说不得可以封个公爵的爵位,身份上更是尉馨芳的长辈,可在尉馨芳面前,竟是只能唯唯诺诺不敢有半分不敬,实在是……叫人心驰神往,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
“少洁,你没事吧?”尉少洁的丈夫蒋家三爷担心地看着尉少洁。
这段时间出了很多事,尉少洁的爵位终于下来了,却被其母妃兄长连累,只封了个子爵,这下子他们的子女便是降两等袭爵也是没得爵位可袭的了。
尉少洁在府里的地位一下子尴尬起来,原本亲切和睦的公婆妯娌,态度都变得有些微妙。
蒋三爷也是心疼媳妇,思来想去,他一个大男人也该出去闯一番事业了,便问了尉少洁的意见,请调东北驻军为将,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也避免一家人相处日久产生不愉快来。
尉少洁回头看着自己的丈夫,道:“无事。”
两人上了马车,尉少洁才接着道:“看到她,我就想起了我年少的时候,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认不清情势。她如今自以为得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却不知自己其实已经被放弃了。这表面上煊煊赫赫的荣宠,不过是空中楼阁,不定什么时候就塌了。”
蒋三爷不解,道:“怎么会?”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尉馨芳果然极受德亲王宠爱,她那府邸,比他们家还要大上一倍,至于府中摆设装饰,从平日里频繁运来的奇石、珍稀木材就可见一斑了。
“若真宠她,怎会让她嫁给水溶?便是退一步来讲,让水溶入赘也可,这水家都没人了,难道他还敢不同意?还是说德亲王会为水家考虑传宗接代的香火一事?若是水溶入赘,他们的孩子便是尉家人,皇室子弟,天生便有所庇佑。可若那孩子姓水……逆臣之后,未来还有什么前程可言?荣华富贵,不过是德亲王看在她是自己女儿的份上,给她一世安稳罢了,再多只怕是没有了。若她能安分守己,平淡度日,至少可保一世安康快乐。可她如今这般张扬跋扈,只怕最后会惹祸上身。到时候,就不知是什么结果了。”
蒋三爷见尉少洁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知道她是被最近这些糊涂事情给刺激到了,只觉得有些心疼,便探手过去握住她的:“我们不谈她了,等我们离了京,我一定会努力想办法,绝不让你吃太多苦。”他知道自己平庸了一些,也不敢说绝不让尉少洁吃苦,因为他不一定能做得到,但至少,他会努力的,努力让尉少洁能少吃一点苦,让她过上好日子。
尉少洁看着自己的丈夫,那张算不上英俊的脸庞,却有着坚毅的决心,突然笑了,笑得温柔:“好,我们不谈她,反正以后估计也不怎么能见到了。我觉得,至少我有一点比她强,因为我有一个好丈夫,他会心疼我,爱护我,我们要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过一辈子的。”而那水溶,可不是良配。在这一点上,尉少洁自认眼光比尉馨芳强出百倍去。
蒋三爷被尉少洁说得有些脸红,可心里却有些美滋滋的,也越发坚定了自己要努力奋斗的决心,他虽然平庸了些,但勤能补拙,总有一天,他能给妻子安稳富足的生活。
“三爷、三奶奶,晴亲王府到了。”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车外说道。
尉少洁敛了笑意,暗叹了口气,对蒋三爷道:“我自己一个人进去,你在车里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