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风格,是断不会贸然让这么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牵涉其中的。但这次居然会如此痛快地就答应下来,是在令我有些费解。
于是,我有些不明就里地看着万伯说,“这样恐怕不妥吧?他有没有线索暂且不说,即便他知道却不肯告诉咱们的话,或者对咱们说了假话呢?最关键的是,咱们该以什么理由把他叫来询问呢?”
还没等万伯开口,耗子就胸有成竹地抢着对我说,“以万伯他老人家在圈中的地位,问他些事情那是他的造化,还敢问理由?而且你放心,即便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敢不顾及万伯地位的话,那他不过就是个贪婪的生意人,只要有钱不怕他不说实话;咱不妨就应他一个价钱,到最后给不给还不是咱们说了算么?何况凭他到底敢不敢跟万伯要钱还在两说呢!”
我听后心说耗子这家伙还真是奸诈,这种馊主意居然都能想得出来。但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刚要再说些什么,万伯突然阻止我说,“这些你们就不用操心了,那姜先生如果真知道些什么的话,我会有办法让他说出来的。”然后转头看着身旁的耗子说,“请他来这件事情就由熊先生去办吧,越快越好!”
“没问题!您放心吧,我保证他一个小时之内就出现在您的面前!”说完耗子就转身离开了内室。
大家也跟在耗子身后也暂时离开了内室,坐在小院的回廊里休息。果不其然,才过了半个多小时,远远就见到姜福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跑了进来。一看见耗子,马上就凑上去略显紧张地低声询问说,“兄弟,万伯今儿个找我什么事呀?”
看着面色慌张的姜福,耗子一脸阴笑地对他说,“是万伯找你,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呀?不过我看万伯的脸色似乎不时很好看,你就自求多福吧!”说完,一把抓起姜福的手就往内室里走。姜福被耗子的这番吓唬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既然已经来了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跟在耗子身后。走过身边时我见到,他那脸上的表情显得极不自然,甚至有些无助,我们几个都赶紧低下了头,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音来。
进到内室里,姜福恭恭敬敬地给万伯鞠了个躬后,怯生生地在墙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低头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瞄着万伯,大气儿都不敢出。
见他如此紧张,万伯微微一笑,语气和蔼地说到,“姜先生别紧张,今天特意把您请来,实际是有事相求。”
话音刚落,姜福连忙站起身来,唯唯诺诺地说,“万伯有事尽管吩咐,我怎么担得起您这一个‘求’字呢?”
万伯微微摆手示意他坐下,看着他不慌不忙地说,“姜先生这些年五湖四海的也跑了不少的地方,听说您对各地的传闻都有所了解,不知您对新疆一带关于西域古国的那些传闻有没有听说过呢?”
一听万伯提起了西域古国,姜福的眼神中悄然闪过一丝惊慌,似乎是已经明白万伯要问的究竟是什么了。但他却还是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万伯说,“万伯对这个有兴趣?关于传闻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但不知您指的是哪方面呢?”
坐在一旁的我们都看出这他这是在明知故问,刚要上前质问,忽然看见万伯在冲我们微微摇着头,众人这才按捺未发。而万伯此时却是依然面带笑意地看着姜福说,“我想以姜先生的聪明才智,恐怕你我对于这问题所指为何也应该早已心照不宣了吧?既是如此,姜先生又何必多次一问呢?”
万伯说话的语气虽然不重,但眼神却十分的犀利,姜福在目光接触的一刹那便心虚得垂下眼皮不敢直视万伯的目光。在沉吟了片刻,姜福才缓缓抬起头说,“万伯您误会了,我并不是明知故问,只不过关于西域古国的传闻很多,不知道您到底指的是哪一个。”说着,姜福苦笑着摇摇头,继续说到,“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传闻都告诉您好了!”
说完,姜福便开始对绘声绘色地对万伯讲述起自己所听说的那些有关西域古国的传闻,从罗布泊的楼兰遗址讲到吐鲁番盆地的车师古国,耗子和樊玲他们全都听得是津津有味,但我却猛然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虽然姜福几乎把西域那几十个古国都细数了一遍,看似已经和盘托出,但我却发现他避开了我们要去的地方,若不是因为那里确实没有什么传闻,那一定就是他刻意隐瞒了什么东西。想到这里我偷偷抬眼看了一下万伯,只见他眯着眼睛,面带笑意地看着姜福,随着他的讲述还时不时地点点头。我不禁心中纳闷儿,难道万伯没听出来么?
这时姜福突然收声不讲了,十分恭敬地看着万伯说,“这就是我最近几年所了解到的那些关于西域古国的传闻,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处。”虽然姜福说这番话的时候貌似诚恳,但却始终不敢直视万伯的目光,明显是心虚的表现。而且我心知万伯也一定是看出来了,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才没有点破,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忍着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