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紧锁,我只能绕到后院去看看了。那里的爬墙虎和葫芦藤依然茂盛,后院的西红柿还在生长,挂满青绿色的小果子。院子被一圈半人高的竹篱笆围着,铁栅栏门上了锁,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从墙角处轻易就翻了进去。正常情况下这时警报器应该会响,但事实上却没有报警声,我猜是为了防火,整个小楼的电源都被关掉了。
后院的变化不大,各种盆盆罐罐和工具都在,“老黄瓜”的狗窝也还在,里面还有它的的垫子。
那时候,我和飞鸟经常带着“老黄瓜”在小院子和后山游玩散步,特别是在院子里烧烤时,这只老黄狗就蹲在一旁,留着口水,等待我把半熟或烤糊的肉喂给它,祈求的眼神清澈而透明。
现在的“老黄瓜”又在哪里?是不是和飞鸟一起流浪?
……
我拉了拉后院隔断拉门,也是锁着的,从旁边窗口的窗帘缝隙向里窥望,可以看见正厅的一角,里面的家具都搬得差不多了,地上狼藉一片。
要知道,这可不像郑伯伯和郑伯母的风格——他们就算要搬家离开,也会把一切收拾得干干净净,绝不会如此狼狈凌乱的。他们都是不愿意给其他人添麻烦的性格,而且也想给他人留下窥探私人生活的任何痕迹。现在这般潦草的场面正与飞鸟从寝室离开时相似,我的推测他们肯定也是突然遭遇了巨大变故才会如此。
我本想去飞鸟的房间看看,他的房间在二楼,从外面看同样是拉着窗帘。但这样就需要首先撬开隔断拉门。这倒不难,院子里有现成的铁锹、锄头、小铲子、小斧头和烧炭用的炉钩,堪称整套“撬门入室百宝箱”,对付一扇拉门真是绰绰有余。但是我知道,就算进入正厅,正厅到起居室还有一扇对开的防盗门,万一那道门锁着(大概率会锁),我进了正厅也没什么意义,万一飞鸟的房间也锁着呢……那我就真得按照装修工人的力度进行强拆了……。其实我也知道,郑大伯和飞鸟也不会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毕竟《祝.融.会》肯定也回来搜查,这是早就能预料的事情。
……
于是我一时没有了努力方向,坐在和飞鸟平时一起烧烤的塑料桌子边开始发呆,想象中旁边的炉子里冒出了青烟,烤肉串的香味四处飘散,然后“老黄瓜”一直在旁边哼哼唧唧……我如此默默坐着看天,不知过了多久,夕阳已经落下,天色渐渐暗下去。
蟋蟀的叫声越来越响亮,蚊子也多了起来,我于是回到车里找到打火机,又拿了一包饼干和两瓶水,然后依然折回后院,找到墙脚烧烤用的小铁桶,如我所愿里面还有几条木炭,于是我用面巾纸和枯草引火开始烧炭。
炭火不仅让我仿佛置身往昔,也熏跑了身边的蚊虫,我坐在炭火边吃饼干,又顺手摘了一个青绿的西红柿,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接下来想做什么呢?我问自己。
前面有两条路——要不被炭火熏得默默流泪,要不就大吼发泄——两条路同样都通往绝望,就是这样。
“汪!汪!”
听到了熟悉的犬吠声——那是“老黄瓜”肯定没错吧!
我猛然跳起来,向篱笆墙外看,它就这样突然出现在铁栅栏门外,兴奋地跳来跳去。真的是“老黄瓜”!
“老黄瓜”也认出了我,使劲摇着尾巴,那祈求的眼神好像在说,“快让我进院子啊!”可惜我没有院门钥匙呀我的“老黄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