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编辑大包大揽,说等他们消息,肯定让我这个月底当上晚报记者。
……
起初我倒是没心思拉这些关系,本来当个记者也只是为了调查《祝融会》的情况,不过想想老三的安排也没什么坏处,毕竟有人帮忙好办事,既然想当记者,自然越顺利越好。
“和那些编辑啊、部长啊、多喝几顿酒,去晚报根本不算个事,而且如果想到日报,早晚用得着他们……”老三这样说了,于是我就安排了今天的酒席。
老三之前提醒过我,“晚报这伙人呐,都是好面子,只认钱的混蛋……你只要让他们知道你小爷家底厚,不差钱,当记者就是耍着玩,他们更高看你一眼,指望平时拿你揩油呢……但是,只要你当上记者,他们也不会太为难你,最主要是有靠山,让那些混蛋摸不清你的底细。”
我问,“摸不清底细,有什么好处?”
老三一脸不屑,好像在和幼稚的孩子说话,“老大就是例子!让他们摸着你的底,就像老大那样,只想凭本事干活,那样没人待见你,越努力越瞧不起你,越认真越不受待见……”
“这是什么狗屁风气。”我说。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残酷的企业文化。”老三说。
……
不一会,老三和两个编辑都喝得昏天黑地,两个编辑一个姓王,一个姓孙。
酒桌上老三说我是“富二代”,当记者就是为了好玩,然后有的没的,一顿云山雾罩的吹嘘。我则一直谦虚低调,表白自己主要还是出于对新闻事业的无比热爱,怀着以舆论监督匡扶正义、造福社会的崇高使命,以无限敬仰之情投身其中准备在传媒事业中实现人生理想和价值。
他们自然以前辈自居,给我讲了一些在媒体混的大概规矩,又夸我有灵性,说我和老三都是适合当记者的料,以后肯定大有作为。
我则连连称谢,希望两位前辈多多提携,好让自己尽快上道,未来前途都寄托于此云云。老三也说今后我们哥俩随时听候王哥、孙哥的调遣,大家都是好兄弟,有福同享。
再后来他们和老三开始聊报社里的一些事情,我基本就插不上嘴了。无非都是些如何互相算计、分帮分派、你争我夺的事情。喝完酒又去唱歌,唱完歌又去洗澡,看来他们很习惯这样的节奏。
……
回到家已经是半夜,老三微信说,“小六,你的事这就算成了。你明天就去投简历应聘,王哥的社会服务版缺人,你就先跟着他干。”一会他又发来信,“以后三哥带你跑跑社会新闻。三哥现在有渠道,第一时间拿到新闻线索,比干了五六年的老记们牛逼!别写破小说了,我俩一起直奔首席。通杀!通杀!”
我冲完澡晾干翅膀的时候看到老三的微信,感觉他又喝多了,懒得理他。过一会他果然又发来语音,“小六子!你咋地不回话,你睡着了吗?!今天的事三哥做的漂亮不,到位不!都是为了你。你给我起来,快回话!”我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三点,让这个醉鬼自己闹吧,我可累坏了,得好好补补觉。
……
过了三天报社人力资源部回话,“现阶段人员满额,不予聘用。”
我把这情况告诉了老三,他大骂人力资源部的人,“明明有指标,攥着不放,这帮混蛋就想捞好处。别着急,我给你问问王哥,他应该已经给人力资源部过话了啊……不行就再请一顿,把人力资源的也带上。”
我说自己倒是不着急,就是最近一直感冒,陪着他们折腾到半夜实在吃不消,烦请三哥全权代理,我来结账就是。老三满口应承,一切听他安排。
……
如此一个多月过去,期间老三又请了两次客,但我第二次应聘的结果还是,“现阶段人员满额,不予聘用。”
随后和老大、老三一起吃饭时,我们又聊起这事。
按照老三的说法,现在日报社那边正在招聘和遴选记者,晚报这边都在搞关系,无论是编辑还是记者,想跳槽到日报的大有人在,所以都比较小心,互相都怕给挖坑,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惹麻烦,让人抓把柄。
“那我可以直接应聘日报那边的记者吗?”我问老三。
“理论上是面向社会招聘,还要进行遴选考试,但实际上早就内定完了,肯定从现在日报的实习记者和晚报的记者中选几个。我和老大干了一年多的都别想参和,你一个白丁,没人打理你;二百八的报名费白交,省点钱吧。”
“四五千都花了,不差这二百八,试试呗。”我说。
老三琢磨了一下我话里的意思,没有接话茬,转而教训我说,“你就是太死板,不明白办事得先铺路的道理。所有事都得轻描淡写,水到渠成,不留痕迹……这是高人,你啊短练,多学着点。”
但是,不管老三如何说,我还是决定试试,于是我报了名,叫了考试费,得到两本学习资料。回到住处后我反复想了很久,终于决心拨通了杨晓萌的电话。上次看见她还是在学校食堂门口匆匆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