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折扇轻摇,在厅内缓步踱了起来。只听见他停顿一会儿,阴阳顿挫道“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生乎吾前…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吴大胖子凭着自己的记忆力,把韩愈的《师说》有节有选的道了出来,围观的众人听的如痴如醉。而白衣胜雪,形貌昳丽,乌黑长发披肩的天机星小徐公彭羕更是狂放不已,在人家天然客大厅的白墙上大手挥墨泼毫,时而狂暴如夏之雷雨,时而细腻如四月春风,笔走龙蛇,字字如画,端的一手好丹青!
睁眼细看,原来那白墙之文居然是吴大胖子方才吐道的《师说》!
“伟哉!壮哉!小二哥拿酒来”彭羕写完,看着墙上的《师说》,粗笔一掷,高喝道。只是不知他先前赞叹的是自己的字,还是赞叹的那文?
老夫人朱氏显然是大家子女,文墨也是通的!闻听吴大胖子的文后,顿时坐不住了,噌的一声站起,脸色变了几变!
想她可是庐江世族大家朱氏嫡系女子,自小虽说不上博览古今,但汗牛充栋还是有的,这文她可是从未听过,难道是眼前这胖子临时而做的?若是,此人年纪轻轻太也可怕了!
想到了此处,朱氏动了杀心。不过转念一想,见此人贵气威横,定然非是普通人物,若是为了…倒是不值当,不如这般…她心中顿生出了主意,只见她躬身道“老妇先前不知先生高才,生出怠慢无礼之心,还望先生海涵”说罢对着吴大胖子一礼。
吴大胖子见状,怎敢身受此礼,急忙拉住了她。朱氏一见,心下窃喜,自道眼前这胖子为人倒是不错,值得交往,说不好将来对自己的儿子也会有好处。
两人在那里说起来体己话来,倒是弄的众人蒙蒙的!这妇人变化也太快了!见无热闹可瞧,不懂文墨的人便退走而去,而那些雅士们则是跑到彭羕那边,观赏其书法去了!
此刻彭羕,黑发散肩,雪衣墨点,一手酒壶,歪歪扭扭的躺在地上,如那睡梦罗汉般,时而大笑,时而大哭…众人见了,倒是没有任何指指点点,目光都籍在了那字上,那文上!
天然客的掌柜,初始还欲阻止彭羕在那里涂画,主要是因为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人是川蜀四大才子之天机星小徐公彭羕,但见他挥笔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便吃惊的连手中物事也掉在了地上。
飘逸,太飘逸了!粗豪,太粗豪了!他不知道用什么文字来赞叹。看着白墙的全文,他现在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提供纸张,若是收藏起来,那岂不是…哎!他内心此刻后悔的直抹泪。不过,转眼一想,又是一喜,恐怕他的天然居会因为此文风流于整个大汉吧!想着想着他居然和彭羕一般,又哭又笑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张松当然也看到了,他心下虽然赞叹彭羕的字,但看着彭羕那不顾礼仪的饮酒席地而卧的姿态,立时大怒,“这沟日的彭羕不是最看不惯老子的不羁弄堂吗?怎么今日学起老子来?…哎,这应该属于老子的荣誉啊!”
王祥此刻懵了!真的懵了!他懵的不仅是自己母亲的态度转变,更是这千古奇文。这样的文出自于眼前这个恐怕刚弱冠的青年书生嘴中,他觉得这世界如此的疯狂!
朱氏见自己的儿子还像个傻木杵在那儿,顿时大怒,喝道“祥儿,为娘整天告诫你,要你勤读书,读好书,读书活,你看看你现在,都这么大岁数了,居然只会整天之乎者也,你再看看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