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
墨翼原本睡得正香,一下子被席慕烟叫醒还有些不乐意,磨磨蹭蹭的从炼虚环里出来。
只是一出来就闻到了席慕烟身上的味道,呜的一声小爪子在席慕烟肩膀上一借力就蹿了出去,还未等沾到水,便扑扇起了翅膀,一双亮亮的眼睛里明显的有着不满。
席慕烟被这小东西给搞的哭笑不得,便沉了脸,对着墨翼一招手:“你还有脾气了是不是,过来。”
墨翼抽了抽鼻子,扑闪着翅膀在周围转了一圈,血腥味对它而言自然也不陌生,又呜的一声飞了回来,它的身体又大了一些,席慕烟的肩膀对它而言显得略微单薄,这小东西嫌弃在她肩膀上踩了一脚,直接落在了她头上。
如同一只抱窝的母鸡。
席慕烟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这一句。
她一把将墨翼抓了下来,抱在怀里使劲揉了揉,才去注意那只墨翼一出现就老实的退了开去的妖兽。
那妖兽此刻也没了方才那讨好的机灵劲儿,只是老老实实的趴在那儿,耷拉着脑袋,两只爪子护着脸,只露出半只眼睛。
席慕烟好笑的看了看它,刚往前走了一步,却见那只妖兽噌的一下退后了好大一块距离。
这是怎么了?
席慕烟有些不明所以,便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墨翼。
难道是因为害怕墨翼?
席慕烟下巴在墨翼身上磨蹭了下,跟小家伙对了对眼神。
她能从墨翼对妖兽的眼神里看到一种俯视的态度,就像是曾经的她,在一败涂地的对手面前,那种主宰一切的态度,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刻在骨子里的骄傲。
一只体型有一艘船那么大,一爪子结果了一个修士的妖兽,却对一只能卧在席慕烟头上的小家伙敬畏,是的,是敬畏,而不单单是那种弱者对强者的害怕。
而大妖兽的行为代表的是臣服。
墨翼呜了一声,伸出爪子拍了拍席慕烟的脸,然后从席慕烟头上飞了下来,一脚踩到了那妖兽的头上,妖兽被踩了头却没有发怒,反而是恭顺的昂起了头,好让墨翼站的更舒服更稳当一些。
席慕烟脑海里便传来了一个模糊的声音:命令他。
轻轻的点了点头,席慕烟转身出了水,便闪身落在了妖兽身上。
此刻她已经想明白了,这妖兽对她那样的态度,恐怕是因为墨翼的缘故吧,虽然她把墨翼放在了炼虚环里,却还是让它感应到了。
按理说炼虚环是可以隔绝一切气息的,却不知道为何墨翼的气息能够露出来。
席慕烟正要将身上整理一下,却听到雾气中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音。
音调有些奇怪,一长一段一个拐弯,再一短一长一个拐弯,最后是一个螺旋式上升的音调,最后收音却有些刺耳。
这是什么?
席慕烟皱了皱眉,却听的雾气中骚动起来。
立即就有惨呼声和咒骂声传了出来。
席慕烟听的明白,怕是有人做了内奸,趁机下手害了同伴。
一路行来,凡事都带着一些古怪,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席慕烟能够感觉的到,这其中有一只推手,他策划了这一切,却猜不到他的目的为何,只是能肯定的是,费了这么大力气,所图一定不小。
总不能是统治整个修真界吧?
不会的。席慕烟摇头否定,除了当年那个疯狂的天幻仙子,谁会有这样的企图,谁敢有这样的企图?就算有,也做不到。
大乘期的宗师虽然厉害,这大陆上却不是只有一个,几家势力各自防备着,谁也压不过谁去,就连大陆上公认的三大势力,也只能控制它周围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手笔?席慕烟想到自己船上的蒋一蒋三,容心容华,还有那个死在宇文祈手下的人,原本只是容华有嫌疑,现在看起来却觉得一个都不可信了。
然而这一刻,正在厮杀的人却停了下来。
本来就是没有仇恨的人,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动上了手,却未必一定要分出生死,更何况,身边的不定时炸弹更让人担忧,独行侠还好一点,那些结伴而来的修士,却要疑神疑鬼了。
而且那些突然动手的叛徒却是一击之后便销声匿迹,这么大的雾气,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有破空声传来。
席慕烟神色一喜,来人带着熟悉的感觉,等近前一看,不是裴亚青是谁。
“小烟儿?”
裴亚青也是一眼就看见了待在船边的席慕烟,在方才听到破空声的那一刻,席慕烟便一把抓住了缆绳,踩上了船身上的木梯子,而那只大妖兽,也十分机灵的潜入了水下。
“你有没有受伤?”
裴亚青看见席慕烟的狼狈样,急急忙忙的就带着她回了船上,从上到下从前到后将席慕烟检查了个遍,才松了口气。
“怎么还把墨翼弄出来了?这么危险的时候,你顾得过来吗?方才有没有不长眼的来找你麻烦……”
裴亚青也不是要问话的样子,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直到席慕烟揪着身上的脏衣服露出尴尬的表情,才停了嘴。
将裴亚青赶了出去,席慕烟换了脏衣服,给自己用了净尘术,暂时清理了一下身上,海水泡的皮肤难受的很,若是再多泡一会儿,恐怕她身上的味道都能把自己给熏死。
刚才裴亚青待在她身边好像也没什么异状。
难道是杀人多了味道也闻多了所以鼻子不够灵敏了?
席慕烟收拾了一下就出了房间,裴亚青见她出来,就非常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然后来到了甲板上。
“这船是早就备下的,所以里面还藏了些特殊的东西。”裴亚青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长剑将甲板上戳了个洞。
“特殊的东西?”
席慕烟跟着念了一句,却不知道裴亚青究竟是什么用意。
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嗯。是我亲自放的,除了我,只有师兄知道。”
裴亚青笑了笑,他还是席慕烟之前见过的那通身都是白的打扮,一头白发只用一根墨色的骨簪插了起来,在身后垂下来,随着他的走动略微飘起几根发丝,越发显得柔顺光滑。
相较之下,席慕烟暗自嘀咕,人家的看起来就飘逸的很,反而比黑发更显得洒脱,自己的却显得干涩无比,颇像前世那些染发的效果,若是短发,还会更像鸡窝头一些。
裴亚青自然是不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只是带着她从戳开的那个洞进去,里面是个狭窄的过道,只容一人通过。裴亚青在前,席慕烟在后,却还是未曾放开那牵在一起的手。
席慕烟忽然意识到,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全然信任这个人的呢?好像是从一认识的时候吧?
那时候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什么身份,虽然现在也还是不知道他什么身份,彼此的相处还戴着面具,就对他有了莫名其妙的好感,而后八年,不曾再想过他,可是却在下山的时候,又碰上他,那么久未见,却没有生疏,反而更熟稔了。
这些莫名其妙的心思也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两个人在狭小的过道里转了一会儿,眼前就豁然开朗起来,明亮的灯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那个一直恭敬柔和的身影正满脸是汗的躺在那里,见到裴亚青和席慕烟的出现先是一脸愕然,接着就闭上眼睛转过头去。
席慕烟也是一惊,随即转头去看裴亚青,却在裴亚青的脸上也见到了惊讶的神色。
看他先前的模样,应该是心底有数才对,怎么会……难道是面前的人出乎他的意料?
容心瘦弱的手臂无力的垂下,脸色苍白的可怕。
“我以为看到的会是容华。”裴亚青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清了清嗓子,看了席慕烟一眼,然后道:“容华给小烟儿送的那些东西,不会是你动的手脚吧?”
容心没有动,不过席慕烟明显看到她的手哆嗦了一下。
“闭上眼睛,这是什么意思呢?别告诉我是愧疚。”
裴亚青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响起,他手中的长剑斜指着对面的人,却在下一刻将剑插入了脚下的木板。
席慕烟看着兀自震动的长剑剑柄,瞪了一下眼睛。
还以为裴亚青会一剑了结她呢。
气氛有些沉闷,容心做了个长长的呼吸,然后睁开眼睛。
“是我。药是我下的,东西是我给他的,话也是我教的。跟她没有关系。”容心说完这话,倒像是放松了似的,不用裴亚青问话,就说了起来。
“我本就是带着旁的心思入的府,这次的事情,原本想嫁祸给容华,却没想到,在这里栽了跟头。活该我背主,你要杀就杀吧。”
裴亚青哼笑了一声,放开了席慕烟,上前仔细的看了看容心的伤势,才道:“你来这里,是为了那个宝贝?从容华那里得到的消息?”
“是。”
“是?”裴亚青嘿嘿笑了一声,揪着一缕头发,直起身子退后两步,才道:“这个事情,容华根本不知道,你又是怎样得到的消息?而所谓的宝贝……”
裴亚青越过容心,推开了眼前的小铁门,里面空无一物。
“根本什么都没有。”(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