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思羽的脸色如常,只是轻微侧头,等着席慕烟的下文。
“下午时候,我在花园里遇见洛兰,然后傍晚十分,安诺过来找我,说夫人您想要见我。”
越思羽抬起了眼皮,她看着席慕烟眯了眯眼睛。
那双狭长好看的眼睛跟席慕烟如出一辙,长长的睫毛像刷子一样扫过,掩盖了眼皮下的锐利。
“我回绝了,跟安诺发生了冲突。因为她的行为古怪,所以我悄悄的跟在她后面,然后看到了她和素烟的会面,两个人谈了一些……让人吃惊的事情。”席慕烟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将那些话憋在肚子里,“两个陷阱,要的是命。方才在踏雾湖上,我已经遇到一回伏击。裴公子他原本缀在我身后,不过现在,他似乎追别人去了。我担心您这里,这才易容前来。”
“我看出来了,你脸上的易容,可是我氤氲府的手法,确切的说,是我的手法。不然,你还能安然坐在这里?”
越思羽抚了抚胸口,然后指头如同弹琴一样跳动了两下,“他们的手段就是下药?”说着,有看了一眼桌上的汤药。
“是的,也许您也听说过这个名字,红尘迷梦。”
越思羽脸色一白。
红尘迷梦是什么,她知道的清清楚楚,或许它没有什么大的名气,可是在某些人的眼里,它却是这世界上最好的药之一。
是最好的药,确实称不上是毒,因为服用了它不会死人,只是会把服药的人变成活死人罢了。
“只要您没有中毒,一切都不是问题。”席慕烟淡淡道:“裴公子说过,您的修为远在他之上。”
“这么说,你们是想把人都诱出来?所以你才会扮成这个样子。”说着又摇了摇头,“踏雾湖上伏击失败,难道他们不会察觉吗?”
席慕烟呆愣了一下,她是真的忘记了这一茬,因为在安诺的记忆里,这两个陷阱的设置并不是一拨人所为,等到他们需要会合的时候,也已经不需要再伪装了。
不过这么越思羽这么一提,她才反应过来,若是这其中有人多心去问上一句或者看上一看,就要糟糕!他和裴亚青都想当然了。
越思羽脱掉了身上的披风,开始换衣。
席慕烟站在一旁,脑筋开始转动,这次行动的主事是素烟,按说这个计划并不是万无一失,只不过就是打一个出其不意,而她既然敢行险出击,说明是个胆大的人,而就今晚那表现出来的作风来看,她还是个自负的人,这样一个人,恐怕现在正坐在房间里想着成功之后的应对吧?
“走吧。”越思羽一手抓住席慕烟的衣襟,一手开门,并随手捏碎了腰上挂的一块红色石头。
一出门,越思羽便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席慕烟连忙扶住她,眼睛四处一瞟,便发现了躲在暗处的黑影。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非云快过来帮忙!”
席慕烟随口喊了那个给她开门的侍女,也是越思羽身边仅剩的一个贴身侍女了,因为洛兰仍然不知所踪。
非云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似乎是从睡梦中被喊醒,头发只用一根丝带束着,长长的垂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去找二公子!”说着,非云就要往外冲,却被席慕烟一把拉住。
非云脸色发白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藏在身后的手开始有些抖。
“大胆,竟然擅闯越堂!”席慕烟在她后面,赞赏的看了一眼非云,明明都害怕的有些发抖了,但呵斥人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听起来没有丝毫的紧张情绪。
非云心中确实在害怕,她知道今晚府主并不在越堂,可是谁曾想,偏偏夫人又在此时出了问题?可惜最适合来救场的裴亚青偏偏住在了离锦贤苑最远的院子里,眼下的情形,又怎么去讨救兵?
并没有其他越堂的人出现,反而接着又有四个黑衣人陆续现身。
“非云姑娘,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为首的黑衣人正是先前在席慕烟下药时候说话的那人,他这一开口,却是让席慕烟突然有了一个糟糕的联想。
然后便扑哧一声笑。
“安诺姑娘在笑什么?难道在下的话很好笑吗?”他知道此时在夫人身边的另一个女子必定是安诺,虽然她此刻被非云挡在了后头。
后面有个人也开了口,一听便是同道中人:“二号,那位姑娘明显是明白了你的话中深意才笑的嘛,是吧?”说着,那人还冲非云抛了个媚眼。
只是他面目全部隐在黑布后头,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模样。
这一打岔,非云也想到了什么,脸色涨的通红。
席慕烟伸手拍了拍非云的后背,然后一歪身子从非云身后露出头来,笑眯眯的道:“人都到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