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同作为客人,住在这潇宇宫内,在如履薄冰的日子里将他抚养成人。
说什么皇子贵客,明白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人质罢了。
拓跋珪已是及冠的豁达男儿,平日里就是清新俊逸的好模样,拔出宝剑更是义薄云天铁骨铮铮,引得众贵族女子纷纷翘首而望。可他偏偏对默默无闻的熙宝公主另眼相待,真是哭傻了一众佳人。
“明日有个酒宴,你要去吗?”紫琦是拓跋珪在皇宫里少有的朋友,两人年龄相仿,性情相投,经常同出同入。
拓跋珪坐在亭子里目光投到很远的地方,喃喃开口,“不去了,还要练剑了。”
“那我也不去了。”拓跋珪看看紫琦,紫琦也看看拓跋珪,“反正没你的地方也没意思,整日聊些阿谀奉承的话,听都听腻了。”
紫琦是位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往上算两代那还是皇族的人。虽生在政治圈内,品性倒没沾一点污秽之气,反倒是难得的政清人和文质彬彬。
他经常来找拓跋珪练剑、玩闹、饮酒,感情至深。只是自从熙宝被皇帝许给慕容冲后,原本的朗朗男儿变得阴郁起来。
两人在小庭院里并肩而坐,沉默不言,都是各怀心事的看着远方,倒也不觉得尴尬。
此时一个侍卫疾步来报,“殿下,文锦公主的侍女小欣有要事求见。”
文锦公主?
他们素来相敬如宾没什么交情,会有什么事来找他?
“带她进来。”拓跋珪吩咐。
紫琦敲了敲手中的扇子,奇道,“怎么,这么快就转移目标了?”
“胡说。”拓跋珪拍了拍紫琦的胳膊斥道,“文锦公主眼高于顶,平日甚少与我们说话。难道我还不心知肚明,离她远点吗?”
“你别这么说啊,兴许是你太冷漠了,没看到慕容冲就经常能和文锦公主说上一两句么?”
拓跋珪提起嘴角打趣道,“是的,是他在说,然后文锦公主看着别处听他说。”
想着慕容冲每每倒贴的样子,拓跋珪就忍不住想笑,“文锦公主也真是可怜,遇上这么不知趣的人。每次撞到慕容冲那小子就像绵羊撞到色狼一样,不得不从这个地方挪到那个地方。”
“喂,注意措辞。”紫琦斜眉看向他,教训道,“你不能这么说的……即便你比喻得很恰当。”
两人相视而对,会心笑开。
“见过殿下,见过紫琦公子。”小欣疾步走来,未站稳就忙着行礼。
拓跋珪更是奇了,“匆匆忙忙的,有什么急事吗?”
“回殿下,熙宝公主被尚阳公主抓到甘宁宫去了。”
“什么?”两人一惊,豁然起身,神色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会这样?”
“是熙宝公主给文锦公主出头,结果不小心将尚阳公主推倒在地,尚阳公主不依不饶,将熙宝公主带去甘宁宫了。”
甘宁宫那是什么地方?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甘宁宫不亚于刑部大牢,请过去的都要小心翼翼,带过去的不死也去层皮的。
“我现在就去甘宁宫。”拓跋珪迅速走下台阶仪表生风,却被紫琦一把抓住,喝道,“甘宁宫是秀贵妃的住所,你现在去只有自投罗网的份。”
“那要怎样,眼睁睁看着?”拓跋珪打开紫琦的手,直往外冲去。
“喂,你等等我。”紫琦连忙追上。
两人一同走出潇宇宫后,紫琦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形顿了顿。他想喊住拓跋珪,然而拓跋珪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走出老远,十万火急的样子。
紫琦不得不重叹了口气,向另一个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