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冯姨正好找来了烫伤药和药棉花,她赶紧赔罪似的说:“小浩,你不要责怪小赵老师,都怪我走路不长眼睛。你说,我要是放缓一点脚步,看着点,小赵老师从里面出来,就不会遭这样的罪了!”
她说着,看着我被冷水冲洗,仍然通红的脚,一脸的心疼和难过。
我见冯姨那难过的表情,我知道,她没有错,其实,是我咎由自取,所以,我赶紧安慰她,说自己没事,让冷水冲冲就好多了,我还让冯姨不要自责,我说,她没有错,都是我自己不长眼睛从屋子里冲出来惹的祸。
冯姨还想说什么,庄浩却让她先出去,说好好的给我准备一顿爱吃的午饭就行了。冯姨听后,赶紧讪讪的走了!
冯姨出去后,他却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上面,然后,他居然用一张干毛巾,仔细的帮我把脚擦干,脚背的烫伤处,他用药棉签蘸着酒精,轻轻的给我反复的涂抹。
我见他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的为我涂抹这烫伤处,有点于心不忍,就让他休息一会儿。
他却说,此刻如果不这样处理,我的脚就会起泡。我只好唏嘘了一下,任由他当起了我的临时保健医生。
他反复涂抹了十多分钟后,又用烫伤药在我的脚背上抹了个遍,最后,他才把蘸了酒的药棉贴敷在我的脚背上。我顿时有种凉悠悠的舒服感觉。
做完这一切工序后,庄浩才又把我抱回他书房里的沙发上,然后,他从他的房间找来他的一字凉脱,让我把脚放进去。
那刻,看着庄浩为我忙忙碌碌,我的心情沮丧极了。但是,我想起自己的职责,马上又对他说:“庄浩,我们还是开始上课吧!”
他横了我一眼:“脚都成这样了,还上哪门子课,你好好休息吧!”
然后,他看了一脸尴尬的我一眼,又安慰道:“今天不上课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老头子去外地考察了,没有人来检查你的工作。而我,只要稍微学习自觉点,考上你所读的大学一点也不难!”
真是一个自大狂,要知道,我读的学校可是在中国鼎鼎有名的名校啊!但是,庄浩这厮的智商也还真不是盖的,的确是颗优良种子。
我只好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状。
庄浩见我那怂样,就甩给我一本书:“消磨时间吧,今天一天不上课,地球不会不转的!”
我不由看了他两眼,他却似乎又有点赌气的转过脸去,但是,却很自觉的走向书桌,开始了做作业。
见庄浩这么省心,我就拿起他扔给我的书来看,我没有想到,居然是萧红的《呼兰河传》,这本书,我早已看过,但是,那刻没事,我瞬间又把自己投入进萧红描写的她儿时的故园里的那一幕幕乡土人情中。
这真是一本好书,书中的人物和故事,尽管距今已经很久远,但是,被萧红描写得就像发生在我们身边昨天的事情一样。无论是呼兰河老街的那一个深坑,还是小团圆媳妇,都那样活灵活现的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我看着书,竟然忘记了脚上的烫伤,整个人的思绪也全部融入进了书里,直到庄浩走到我面前,再次抬起我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然后,在贴敷在我脚上的药棉花上加白酒滴入时,我才把注意力转回现实中。
我看见庄浩很专注的帮我处理着烫伤,就对他说:“你认真做作业吧,不碍事的,已经不太疼了,估计今天下午就会恢复了。”
他却一声不响,也不回答我,似乎还在生闷气,我只好调转话题,对他说:“萧红的《呼兰河传》写得很好,她是民国的大才女,没有想到,你也喜欢看这些书?”
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我:“赵夏桐,我就知道,在你的眼里,我一直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朽木不可雕也的人。和我表哥沈云岸还有我哥庄博比起来,我就是一个二逼和垃圾!”
这家伙的这席话,顿时堵得我不知道怎样说话了,我只好看着他:“庄浩,你今天早上吃了火药了吗?怎么好好的,老是火气冲天的,谁招惹你了?”
“你!”他有点悻悻的说。
然后,他仰头看着我:“今天早上怎么会从我哥的车上下来呢?”
我终于搞清了症结,这火不是没有缘由,原来来自这里——我从庄博车上下来,就是他的导火索!看他那样子,我今天不给他说清楚,他会纠结,怒气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