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将我带出餐厅,很绅士地问:“小姐,我替你叫个车?”
我醉成这个样子,回家绝对又是鸡飞狗跳,我能撸袖子和汪小雅披头散发撕一顿,可是乐乐会怎么看我?
摇头:“不,不能回家,乐乐看见我这个样子,他会害怕……他会觉得……我是坏妈妈。”
大概是听说我竟是个母亲,男人的绅士风度有点崩,望了望我,眼神变得复杂,问道:“不回家,你打算去哪里?你知道你喝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想来不会是什么正经东西,太天真,一早就不该喝。我茫然四顾,脚下踩了个空,差点摔倒,还是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
他的手心贴在我裸露的肌肤上,触处冰凉如水,让我滚烫的身躯一阵战栗。
男人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妥,立刻将扶住我的手移到连衣裙袖子处,避免肌肤之亲,然后深吸一口气,忍着耐心道:“那是欢场女子的催情酒,再过一会儿,你会比现在更难堪,最好赶紧回家找你老公……”
“别跟我提老公!”我厉声,却发现这是我在这男人面前口齿最清晰的一句话。
“我跟……别人的老公住一起。”我想幽默一下,那男人好像没什么幽默细胞,一点没笑,反而还皱了皱眉头。
“你和谁住一起我没兴趣,快告诉我地址,我送你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哪儿都不是我的家,我不能这样不堪地回到汪小雅的家,哪怕今夜我露宿街头,也不能回去。
体内的燥热越来越剧烈,该死的王东贵,该死的酒,你永远猜不透卑鄙的人究竟能有多卑鄙。
眼泪不受控制地在脸上横流,我向这个陌生男人低吼:“我没有家,我没有男人。我只有乐乐,我不能让乐乐看到我这样。”
混沌中,我听到那个男人轻轻地“哦”了一声,大概是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叫“别人的老公”,可惜这个梗我已经丢开了,不想说了。
我其实不想让他为难,这个男人能英勇地将我带出餐厅,我已经很感激他,没理由再要求更多。
“对不起,我喝多了。我不该吼,对不起。”我胡乱地说,我不管他是不是听得懂我的混乱。
“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就好,酒醒了,我自己回家……”
男人却打量着我,那戏谑的语气又一次回来了:“你坐这儿,回头二胎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我想努力地看清他,却发现视线已经和我的脑子一样,一团乱麻。我苦笑:“你怎么老跟二胎过不去。”
男人没有接我的话,又扶起我:“算了,送佛送到西,找个地方让你睡一觉吧。”
我昏昏沉沉的,任由他扛着走上一段台阶,模糊中,望见高高在上的旋转门,以及闪亮的“喜来登”字样。
一惊,意识回来了些:“这地方我住不起!”
想要往回走,却发现整个人早已被他拎起,双腿在空中徒劳地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