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刘子安还是跟我保持了一些距离,毕竟刚才发生的事让大家都很尴尬,还是需要时间消化一下的。我在前,她在后,一路上也没什么话,显得有些生疏。
来到村口,顿时给我一种90年代农村看大戏的感觉,满屋顶上都是人,尤其木栅前的站台上,这本是弓箭手守城时站在上面作战用的,此时竟是人满为患。
我搭眼找了半天,才在城门旁边的站台上看到宗齐和白且的身影。分开众人,好容易挤了上去,张口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哦,三弟你来了。四。。。。。。诶?”宗齐跟白且两人一脸诧异的打量着刘子安,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叹了口气道:“这事儿说来话长,回头再跟你们解释吧,这里怎么样?”
宗齐敛了下心神道:“哦,我刚才大体点了下,这批黄巾大约有四五百人。领头的好像是个叫王国的,挺厉害的。这不,治安官出去跟他单挑,打了二十多个回合还没分出胜负。”
王国?在我印象中没记得三国有这号人物。抬起脚尖向战场望去,只见距离大门二百多米处,乌压压站了一片头裹黄巾之人,他们武器也各式各样,多是家里常用的农具为主。最远处立着一面油渍渍的大旗,上书写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八个大字。
再看两军对圆处,一青一黄两人正策马厮杀。黄的是个精壮大汉,身上肌肉虬结,头顶黄巾,身覆皮甲,胯下黄骠马,手中凤嘴大刀,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即便相隔百米也能听到霍霍裂空声。而身披鱼鳞连环甲的治安官似乎在力气上并不占优势,好歹座下青骢驹并非凡物,仗着马快,治安官手中钢枪不时袭扰,倒也不吃大亏。
我拽了一下正对子安起腻的白且问:“你说治安官能赢吗?”
白且看都没看说道:“不出十合,必败。”
我正惊疑间,忽听场中惨叫一声,扭头看去,只见青骢驹已被大刀剁去了前蹄,治安官也一头栽进土里,还没站起来,黄巾大将拍马赶到,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早被砍了去,一时间鲜血似被撞裂的消防栓,喷洒的到处都是,而我周围的人也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呼。
“我去!这么血腥!”我不禁大骂一句,顿时也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发凉。
看到治安官已死,保护村子的卫兵竟然一哄而散,没一会儿的功夫已是跑的连影都不剩。这可吓傻了我们这些玩家,卫兵目前总是要比玩家强的,这些人没有慌乱也是因为有卫兵的存在。现在倒好,对面个个虎狼之师,而且人数是我们的好几倍,怎能不让人吓破胆?有些胆小的,见状早就作鸟兽散,找地方躲命去了。
那黄巾将骑马来到木门前,大刀指着我们嚣张的道:“吾乃天公将军帐下先锋王国!今日暂且留下尔等性命,明日午时前给我交出偷盗宝洞的四个鼠辈!否则,哼哼,城破之时,鸡犬不留!”说完,策马径自回到营寨中。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心知王国口中的鼠辈就是我们。自从变革者更新版本以来,陆续出现了一些游戏不可能出现的事件,而NPC来寻仇?这更是闻所未闻。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宗齐对我们做了个喝酒的手势,于是一行四人又快步回到了稻香居二楼。一进门,宗齐就一拍桌子怒骂道:“****的黄巾贼,竟然这么嚣张!事儿是咱们作下的,这责任咱得承担。”
我趴在窗子上,俯瞰街上的情形,已是混乱至极。来的路上也是,有些玩家已经吓成失心疯,更有甚者竟当街殴打和抢劫原为NPC的百姓。
我长叹一口气道:“这责任,只怕咱们付不起呀。”谁能想到,在游戏里刷了个副本竟会惹来BOSS屠城?这真他娘的是亘古未有的奇闻。
宗齐闻言又狠狠拍了下桌子大喝道:“付不起也得付!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总不能连累了这全村的人吧?”说完,竟不小心看到了刘子安,又补充道:“四。。。。四妹就算了。”
刘子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也一拍桌子怒道:“大哥,我们是结过金兰发过毒誓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瞧不起女人嘛?”
“不。。。。不是!”宗齐被问的舌头打了结,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急的直搓手。
一直没说话的白且边吃边道:“行啦,大家现在心气都不顺,发泄发泄就行了,别影响了感情。”
刘子安闻言冷哼了一声,气呼呼走到窗边的茶几旁,一屁股坐了下来。宗齐挠着头,慢慢也走了过来解释道:“四。。。四妹,为兄真没小瞧你的意思。原先你为男儿身,咱们一起出生入死拿下了藏宝洞,本来一起承担无可厚非。但你现在已恢复成女子,为兄又怎么忍心让你跟我们一起去趟这滩浑水?”
刘子安脸色稍霁道:“我知道大哥为我着想,可有些事情也是逃不过的。只要几位哥哥决定明日要战的话,子安必定生死与共。”
“好好!一定要战!即便只有咱们四个也是要战!”宗齐终于笑了出来,说道:“作为男人,只有站着死的鬼,没有跪着活的人!二弟三弟,你们的意思呢?”
白且咕嘟嘟喝了一壶酒笑道:“大哥你都这么说了,不想打也得打咯!谁让我也是个男人呢,对吧?妹子?”说着,冲刘子安抛了个飞眼。
轮到我表态了,被他们三个人的眼神盯着真的很不舒服。其实如果能逃,我肯定是建议逃,问题是真逃不了。我的大脑一时飞转,回过头来说:“这一仗既然无法避免,那就一定要打。但是在这之前,我要让这场死局变成一场胜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