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好休养身体,痊愈后我自会派人来接你。”见我点头示意,此地也别无其他事情,又嘱咐老杜和老童照顾好我,这才带着关张二人走出帐去。
他们一走,老杜一屁股坐到我身边笑道:“咱这主公啊,就是心眼好,迁个什长还来问问咱们的意见,要换成别人,不就是一纸调令的事嘛。”
老童也笑道:“如果主公不是这样的人,咱们几个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在义勇军待着吧?”老童自昨日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朗了许多,也喜欢与人交流。
“老童啊!你忽然开口说话了我还真是不适应,认识你这么久,一贯都是你听我唠叨,可现在倒好,唯一的倾诉对象也能顶嘴了,唉,这日子没法过了。”
“呵呵,你想找不会说话的倾诉对象,那还不多的是?随便找块大石头、大树什么的都能做到。”
“少来!”老杜一脸囧样。“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魔障了呢。”一句话逗得我们哄堂大笑。
“大哥,看来帮你治疗的事情得再等等了。”我对老童说。
“不急,你先养好身体再说。不过我走之后,你和小白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句话一下让我想起昏倒前和白且的一番对话,心里一紧问道:“子阶。。。他人呢?”
“我刚才还看到他郁郁寡欢的站在门口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进来。”
“两位大哥,我想单独和他聊一聊,行吗?”
老童和老杜相视对望一眼,两人一点头起身走了出去。就听帐外传来一阵唧唧喳喳的轻语声,过了几分钟,白且整个人忽然扑进营帐,感觉更像是被人踹进来的。
白且就这么站在门口,抠着手指,看上去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我拍了拍身边,轻声道:“子阶,过来坐,咱今天好好聊聊。”
他也不看我,走过来一屁股坐下,双手抱着怀抱右膝,抬头仰望着帐顶,一副有话就说,有屁快放的神情。
我也不以为意,轻声问:“子阶,还在生气吗?”
白且没有回应,还是那副死样儿。我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的,咱俩朋友做了十几年,我怎么可能弃你于不顾?”
“那你为什么想和我分道扬镳?”白且激动的转过身子,正色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忍心对我说出这种话!”
“子阶!”我一着急,呛了口唾沫,顿时剧烈咳嗽起来,白且吓得以为我又要晕过去,赶紧为我捶背。
咳了半天,我才稍稍平复一些,看他那么紧张的样子,心里登时敞亮了许多。“子阶,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对我那句话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说为什么!?是我比你更看重友情!?”
“不!”我马上打断了他。“子阶,那是因为你最近的自卑!”
“笑话!”白且气得站了起来,说道:“我白子杰从小就不知道自卑为何物!”
我不想和他争吵,尽量沉静的说:“子阶,你可记得,小时候我们根本不是什么朋友,而是对头。”
白且一下愣住了,因为我说的没错。从四五岁认识时,我俩是小区里最有名的对手,见面就打,每次都打的头破血流,衣衫破碎,为此我俩没少挨父母的揍。双方父母也相互交替着去对方家里道歉,一来二去,反倒成了世交。双方家长经常带着我们到对方家里串门,时间一长,我俩之间的嫌隙也渐渐消除,这才成了一对好基友。
“子阶,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因为你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为你家里有钱,因为我自卑!”一口气连说三个因为,憋得我猛喘了几口气。
“你的确不知自卑为何物,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视自己的问题。但我不同,我出生在普通的工薪家庭,小时候想要个心仪的玩具都不能开口。当我看到你每天都拿不同的玩具出来玩时,我又怎能不嫉妒你?那时还小,不懂得处理自己的感情,所以每天都觉得看不惯你,想要找茬教训你。可现在不同了,我知道自卑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有勇气正面面对自卑,那才是一名勇士。”
白且一直没有说话,反而又慢慢坐了下来,竖着耳朵听我说话。“自从白马渡大战何曼,你可能已经隐隐察觉到自己能力的不足。曾经一直在东莱努力习练的枪术,如今却在张飞手下走不过三招。因为这些,你的心里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不自信,多了一点自卑,这些是只有和你相处十几年的我才能察觉到的。”
“而真正让我说出那番话的,是你最近对我的态度。那是一种依赖,不自信的表现。子阶,我很怕你继续这样下去,在这么凶险的世界,如果我们逼迫自己,可能活下去都很难。相信我,在我心中无论怎样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正因为是最好的朋友,我才想让你去证明自己的武道,想办法让你振作起来。”
白且忽然哂笑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子,不就想说我最近有点不爷们了吗?奶奶的,直说不行啊!老子还没那么懦弱好不好?”
见他终于放下芥蒂,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轻松的笑道:“奶奶的,跟你直说你也得听啊!看你最近这急躁样,明显都得自卑癌了,不下点猛药你能听?”
两人相视大笑起来,笑了良久,白且问:“要我走了,你可怎么办?”
“放心吧!我刚才已经想好了。不过,咱现在得先入虎穴,了结了咱们的宿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