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子也跟着疯了,你快去阻止阻止他,老童这么下去早晚得让那些绳子给伤着。”
白且觉得也是,走到我身边轻声说:“差不多行了,你看老童,血泪都出来了,你这么下去会弄死他的。”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赶紧结束,但老童好不容易跟着我的思路进入了心理暗示阶段,如果太草率的结束很可能功亏一篑。不但帮不了他,甚至有可能给了他一个不同的现实,导致他最终精神崩溃,我可不敢冒这个险,演戏就要演全套,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口沫横飞的又演了半天,也在我的想象力临近枯竭的时候,这场戏也终于该拉下了帷幕。“哥!还剩最后一个!别让他跑了!对!把剑刺进他的后心!呼,好了,这下全杀光了,也算给嫂子报仇了。”
奇迹般的,老童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愤怒的脸上却换上了哀伤的表情。我瞧得清楚,赶紧劝慰道:“哥,节哀顺变吧,嫂子大仇得报,她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怨你的。在这世界上你还有我这个家人,不要再惩罚自己了好吗?舍弃过去,未来的路还有弟弟陪你一起走下去。”
老童低着头大哭起来,哭的人浑身难受。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再也不看惊鸿剑,也没有发狂,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哭的整个溪谷都回荡着悲伤音符。
我们三个心里也难受的紧,但不知他现在的情况,谁也不敢贸然靠近。正踌躇间,老童忽然不哭了,低着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我跟白且吓得一步步往回撤,没撤两步,老童的右手动了,只见青霜剑在他手掌间诡异的顺时针转了一圈,绑在他身上的几层麻绳竟然全部断裂!
这一巨变惊得白且大骂一声:“我靠!”扛起我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冲老杜大喊:“别吃啦!恶鬼索命来了!”
老杜刚把一条鸡腿放进嘴里,一看老童竟然自己挣脱了束缚,也来不及吐掉,叼着鸡腿就在地上找石子,刚要施展神技,老童突然开口了:“弟弟啊!你就这么陪哥走未来的路吗?”
我们三个人闻言全都傻了,我趴在白且肩上,白且跑出去的步子都没调整过来,老杜叼着鸡腿儿准备弹石子儿,时间仿佛就此静止了一样。过了老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挣扎跳了下来,单腿蹦到老童身边看着他。
“哥,没。。。没事了?”看到老童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样子,我几乎不敢相信。
老童看了我半天,脸上忽然笑了,笑得那么灿烂,还不住的点头说:“嗯!没事了。”
“太好啦!”我激动一把扑到他身上,却忘了老童因为挣扎,早已被绳子勒的遍体鳞伤。“哎呦。”老童惨叫一声,两人双双跌倒在地上。
我赶紧翻身把他搀起来问道:“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呀,回去得好好大吃一顿,再好好睡上一觉。”老童笑道。
看到老杜和白且还在傻愣愣的站在那,我大喊道:“过来扶人啊!没个眼力价!”
两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仔细瞅了老童半天问道:“真的好了!?”
老童微微一笑,手中潇洒的舞了一个剑花,极其快速又熟练的把青霜剑插回白且的腰间。两人见状也欣喜不已,老杜更不含糊,一搭手就把老童背了起来,抬脚就要走。
“等等。”老童转而对我说道:“信弟,谢谢你,你刚才为我做的,为兄都听到了,辛苦你了。”
听到这话,我眼眶一红,差点哭了出来,却装作无所谓的说:“一家人还谈什么谢呀!不过哥你可别忘了,还有两个愿望得给我实现呢,别耍赖哟。”
老童闻言大笑,伸出食指,宠溺的在我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两腿一夹,大喝一声:“驾!”老杜飞一般的往军营跑去。
白且搀着我走在后面,两人看到两个老顽童一路上嬉笑打闹,各自心情都好了不少。白且问道:“我说,你怎么知道这招一定能治好老童的疯病?”
“我也不知道这么做会有用,只是后来才知道自己这药下对的。”
“怎么讲?说来听听?”
我笑道:“这其实是一种催眠介入疗法,一开始我以为童大哥只是忘不了妻儿被杀的那一幕,所以一拿起剑就有一种应激反应。后来我发现,他真正的病根不是恨而是悔。”
“悔?后悔?”
“对,童大哥一直后悔自己在妻儿被凌虐时自己没能在他们身边。当他回到家里时,看到家人被害的惨状,心里更多的愧疚和自责。其实他当时大仇已报,只是在悲痛中他无法原谅自己,认为自己的争强好胜而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如果当时还有一个亲人在场,能安慰他,成为他的精神支柱,童大哥也不至于得上这应激性精神分裂症。”
“哦~我明白了。所以你通过这种催眠,把自己介入到他当时情景中,有以家人的身份劝慰他,使老童没有再也不会那么内疚,这样他的失心疯也就不药而愈了。”
“是应激性精神分裂症,不过智商在线的白子阶还是很聪明的,的确就是这么个意思。”
“嗨!就是精神病呗,治好了就行。怎么着,下步有什么打算?”
“等吧!”我暗笑道:“童大哥的事了了,心里也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与黄巾最后的决战就要打响了。”
然而我却没想到,就在黄巾覆灭的前夕,我跟白且却阴差阳错的把自己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