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绝对不会发出重物落地的声音,也绝不会留下一丁点打斗的痕迹,这才叫行之有效,名副其实的暗杀。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推开城楼大门,里面黑洞洞的连枝蜡烛都没点,但我能感觉到,黄邵与何曼一定就在里面,于是抬起右脚迈了进去。果不其然,刚踏进门,两只明晃晃的钢刀已同时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只听右边黄邵的声音传来:“不许动!”
我身后的士兵见状,赶紧抢上来救,我右手一抬道:“别动,你们在门口等着,注意警戒!”
“是!”
我反手将城楼门关上说:“黄大哥、何帅,是我,王从阳。”
“王兄弟!?”黄邵的声音显得十分惊讶。
“哼!”左边的何曼却冷冷的道:“什么兄弟,应该叫大人吧。”语气里充满了讥讽。
“两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能不能点上灯,让我看着你们说上几句话。”
“渠帅。。。这。。。”黄邵明显有些动摇。
我赶紧接道:“我的武艺二位最清楚不过,你们要杀我还不是弹指间的事情?放心,我绝对不会耍什么花招的。”
两人沉默了半晌,我忽然觉着身后似乎被一只大手推了一把,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没过多久,旁边的黄邵燃起了火折子,点上了两根蜡烛,本来就不大的小屋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何曼满面怒容的把我揪了起来,一把按在凳子上,钢刀依旧架在我脖子上问:“说吧,你这朝廷的走狗,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位大哥,我要先向你们道歉。其实我不叫王从阳,欧阳信才是真名。我和白且,哦,也就是石惊天,我们本是青州东莱人。由于村子被王国攻打,并与我有杀兄之仇,所以为了追杀他,我们才一路走到了白马渡。”
黄邵问道:“这么说,从一开始我们就被骗了?”
“对不起,黄大哥,我俩也是无奈。当时我们还不是官兵,既没能耐也无后援,想要渡河也只能出此下计。”
“你!”黄邵气得举刀就要砍,忍了又忍,才恨恨的空挥了一下,转过身去。
“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做什么?想让我给你个痛快吗?”何曼的语气依然冰冷。
“当然不是!我觉得在让你们相信我之前,必须得先向你们吐露自己真实的身份。”
“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永远不会相信你的。”说着,又举起了钢刀。“如果没什么说的了,就受死吧!”
“等等!”我轻轻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不相信我不要紧,但这个人你一定会信!”
何曼闻言一把夺过信封,抖开信瓤,横看竖看了半天,冲我骂道:“这什么鬼东西!?老子不识字!”
我一听顿时无语了,心想这张角也是,有话不能直说嘛?明知道他不识字还写封书信来作妖,这是生怕何曼不杀我吗?
黄邵一看,接过书信道:“我来读吧。”
何曼吾儿:
自谯县相遇,汝便与吾四方布道。餐风饮露,饱受沧桑已历十余载。虽为螟蛉,却情比亲嗣。今义父为亲所绊,不得不反。心虽无奈,实属不赦。然十数万徒子岂可与吾共赴黄泉?故愿割舍尘世,渡劫求道,以换众人安宁。吾之身后,汝可与王便宜行事,莫要执迷不悟,自毁性命,切记!切记!未了今缘,待有来世再续。
甲子年十月初一
张角绝笔
听完,我跟黄邵一样,都傻了眼。良好的家教一直告诉我不可以随便拆阅人家的信件,所以我这也是才知道信里的内容。但听到何曼是张角的义子,倒真是让我始料未及。看来黄邵也是刚刚知道这事,所以他的表情比我还要夸张。
“渠帅,属下没见过天公的笔迹,所以。。。”
此刻何曼的大脸上已布满了泪水,说道:“不用看了,这封信的确是他老人家写的没错,因为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他抹了把眼泪又对我喝道:“这么说义父不是病死的了?难道是你们杀了他!?”
我茫然的对何曼问道:“难道说,你没见过他的尸首?”
“没有!所以我不相信他老人家已经驾鹤西游了,张梁张宝说他是暴病而亡,又怕有官军的奸细来抢夺尸体,当晚就给秘密的埋了。”
这下妥了,张宝张梁这一傻傻的举动倒成全了我的计划。“何大哥,不怕实话告诉你,张角他老人家的确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
“难道真的是你们!?”
“不!是被张梁张宝,还有一个叫蒋无氏的人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