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袁术酒爵一摔,满脸怒气站了起来。他身后的桥蕤和曹操身后的夏侯惇、曹仁同时把手按在剑柄上,一派剑拔弩张的气氛。其余诸侯不知他二人之间有何芥蒂,也不敢贸然出言相阻,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正对峙间,门外将校又唱道:“北平太守公孙瓒到!”音落影至,一名白袍银铠的将军走了进来,见他姿容俊美,身形伟岸,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煞有派头。公孙瓒一进门,见场面如此,不由讶然道:“唷!怎么了这是?咱这不是讨董大会吗?什么时候改内斗大会了?”
袁绍一见有人打破僵局,忙开口笑道:“哎~孟德、公路。公孙将军说的是,你们别为了些许小事伤了和气。瞧我薄面,就把这事过去吧啊!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商量一下如何讨董为要。”袁术和曹操这才各自归座。
公孙瓒方一落座,兖州刺史刘岱起身说道:“诸位,我等今日会盟酸枣,共讨董贼,须公推一位盟主前后调度。否则乱了方寸、各自为战,起势必衰,依我看。。。”
他话还未说完,曹操忽然站起身来插嘴道:“刘刺史所言极是,依曹某愚见,盟主之位非本初不可。袁家四世三公,威望遍及天下,若本初兄当此盟主,必然三军用命,锐不可挡。身在洛阳的董卓也会望风披靡,心胆俱寒!”
曹操这一手先入为主,登时打了刘岱一个措手不及,却博来他人的认可。曹操很精明,这首倡与从议的意义,从根本上讲已奠定了他在联军中的地位。作为盟主的袁绍,必会感佩戴德,对他无计不从。而作为从议的刘岱,只能失落的坐回座位上,将这大大的功劳拱手让人。
袁绍几次推脱,众人却一味推崇,于是“只好”勉为代之。又吃喝了一阵,各路诸侯领兵携将各自来到寨外西北一里之地的平原上,见已由兵士筑好了一座十米高的点将台。他们各自歃血盟誓,由发起人臧洪,升坛宣读讨董誓言。臧洪声情并茂,慷慨激昂,上至刺史、下至步卒,听者无不振奋。随后,各路兵将纷纷展示了军威,一通大阅兵后,才算礼毕,诸侯则又回到中军大帐继续吃吃喝喝。
席间,袁绍已喝的半酣,更加满面红光,兴奋异常。他一时兴起,将统管小校叫了进来道:“你将各路诸侯兵力细细详述!看我关东联军共有多少大军!”
那小校闻言娓娓道来,由多至少统共十万有余。袁术闻听徐州仅出了七千人马,嗤笑道:“堂堂徐州,兵卒竟不及万,陶公何吝也!”
陶谦老辣,不与他计较,只是微微赔笑。我却有些瞧不惯袁术的嚣张气焰,抱拳朗声道:“诸位大人!我主并非吝啬,古人云:兵贵精而不在多。徐州虽只兵士七千,却为各位大人带来一份大礼!”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礼单,抬手送与小校。
那小校见袁绍示意,展开诵读:“徐州陶谦特赠予讨董联军粮草三万石!粮秣、器械、兵甲各百车!”
诸侯听了各都暗暗惊呼,要知道三万石粮可供着十万大军一月之用,却是一州之地三年的收成,这说送就送,未免也太财大气粗了吧。看着他们吃惊的样子,我又继续笑道:“另外,我徐州勇士已于前日拿下了原武,为联军进军司隶打开了通道!”
原来这原武为酸枣通往司隶的必经之路,也是东汉典农校尉的军屯所在。那日自夷吾亭别了臧洪后,白甲军便日夜兼程赶赴原武。时值晚麦堪熟,我使苗征、林逸飞领一千人,化装成流民,白日间抢割麦草。这军屯被劫,可是件大事,典农校尉不假思索,忙联同原武县长出兵讨伐。待他们出城后,我与白且各领一千军,分袭军营与县城。典农校尉这才发现中计,急忙回军来救,却在城下遭遇白甲军的三路夹击。所领士兵一触即溃,典农校尉也死于乱军之中。自此,原武县轻松收入囊中。收下熟麦与城内积存,得粮四万余石,兵甲器仗各有百余车。留苗征及百名白甲军士守戍县城,其余人马则押着辎重去到延津与陶谦大军汇合。
诸侯听得目瞪口呆,袁绍更是抚掌大喜,连声称好。唯有袁术脸上阴晴不定,既气恼又忿恨,酸溜溜的道:“陶刺史真是好手段!也不与我等商议,便擅自拿了原武。看来无须我们出马,仅这七千徐州勇士也能打进洛阳咯!”
陶谦未及弁言,曹操接口笑道:“公路此言差矣,我等歃血盟誓,只为讨祸。现今陶徐州已拿下首功,我等更当戮力破敌才是,怎好出此怠慢军心之言?”
袁绍也打圆场笑道:“孟德所言有理,方今联军初成,既已旗开得胜,大壮军威啊!来!主公满饮此钟,即为祝贺今日盛举,也为徐州将士庆功!干!”众人纷纷附议,觥筹交错喝了起来。袁术则冷哼了一声,仍然自酌自饮,毫无释怀之意。众人喝至深夜方散,除了孙坚、曹操、陶谦几人,俱都酩酊大醉。
第二天一早,袁绍升帐议事。议间命袁术为粮草总督,掌管十八路诸侯的粮草供应。孙坚自告奋勇任先锋,率部往荥阳进发,袁绍自引大军押后,徐徐而行。一路上,孙坚攻城拔寨、无往不利,直到荥阳城下,却碰上了天大的难事。
这一日,诸侯还向往常一样饮酒作乐,只待孙坚传来佳报。忽由帐帘处闪进一个人来,此人满身是血,被伤无数,却一脸的愤懑直冲袁术。众人闪目一瞧,原来竟是孙坚帐下大将黄盖。黄盖疾步走到袁术身前,乾指骂道:“袁术!我孙家儿郎在前拼杀,为你们打开通往洛阳的道路,你为何在此关键时刻滞发粮草、军需!”
众人见状都不禁大惊,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等事情。袁术见他如夜叉般的模样,也不由心虚道:“黄。。。黄老将军,权且息怒。文台领军过于深入,虽然打开了陇城通道,屯军荥阳城下。可数日前,厘城、管城的敌军复又夺回了陇城。致使粮道不通,无法运送呀!”
黄盖听了更是勃然大怒,骂道:“休要借口!我等七次催促求援,陇城不过数千弱兵,十万大军一到必然溃逃,为何不进!?只知在此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