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国强大手拍拍她的后背:“这个我早有打算,晓晟学的是法学和金融管理,让她先在外面积累一些经验,然后回公司帮我。至于齐儿,先让他平平安安呆着……到时候……”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再说?!莫非对方并不打算把公司并到儿子手中?难怪自从几年前知道女儿的存在后,竟然让唯一的儿子只上了一个普通的警校。
据她所知,这个尉图齐当年在学校的成绩可一点也不比那个医学博士张远差呢!
当时她还大惑不解,现在想来,这男人一开始就是存了心要将公司留给女儿钱晓晟,在女儿填报高考志愿时,一再强调要学法学和管理。
而且自家女儿也很争气,大四就通过了最难的司法考试,拿到了律师从业资格证。
如此一看,估计当初对方之所以和一个少数民族女子结婚,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由,根本不是出于真爱,否则也不会让一脉单传的儿子随了外姓……
女人眼神一喜,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那句“让他平平安安呆着”,明显是话里有话。
夜已经很深,尽管脚踝经过妈妈的热敷和按摩,已经不是那么疼了。但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安珂娅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脖子上的玉佩时不时硌着她的胸口,她索性将它握在手心里。另一只手,则紧紧捏着父亲安圭那张小小的身份证。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一个仪态高贵的白衣男子望着自己一言不发。
明明还是如同以往,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但安珂娅觉得对方身上散发的气息竟然有些熟悉,并且清楚地感受到那人正一脸的忧伤,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梦中惊醒的安珂娅旋亮台灯,看着手中的证件暗暗垂泪。
努力回忆着梦中那熟悉的气息,她喃喃低语:“爸爸,是您吗?如果是,为什么会那样奇怪的打扮?”
随即她又用头甩甩头——
不,那个肯定不是。因为奶奶之前说过,只要不入梦,父亲就一定还在某个地方好好活着,这只是自己因为思念过甚而做的一个梦罢了。
从记事起,自己做这样古怪光离的梦还少吗?她摇头苦笑。
一个个诡异的梦让她时常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不清楚是梦境严重干扰了自己对现实的记忆,还是梦境重现了前世遗忘的记忆?
就如同已经故去的知名女作家三毛便自称“”一生寻梦人”,看到一张撒哈拉沙漠的照片,感应到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她便开始了自己的撒哈拉之行。
如今自己也决定去罗布泊,是因为某种冥冥之种的感召,去寻找自己失落的记忆?还是因为父亲在那里等待自己……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传来轻微的开门声,估计是妈妈乔慧起来上洗手间,担心对方发现自己还没睡,安珂娅连忙关灯。
十年来,因为父亲的突然离去,家里全靠妈妈微薄的工资支撑着。听奶奶说这两年她的身体很不好,每天频繁起夜,估计是肾上出了毛病。
她琢磨着拿了工资第一件事就是带妈妈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眼看奶奶风烛残年,相依为命的妈妈可不能再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