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应该做一个解救黑暗的温柔皇帝,而不是一个让世人畏惧的威严上位者?”
纳兰醉月心绪有些复杂,看着少女平静的侧脸问道,却见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只是夸你刚刚望月的侧脸好看……..哈哈,我觉得吧,当一个世人眼中的懦弱皇帝,然后在黑暗中积累势力,等到最佳时刻,再给威胁你地位的人致命一击——这样感觉会更爽!”
少女勾唇一笑,答得随意,却让纳兰醉月心头一惊,他有些愕然的看着身旁的苏无常,不过短短几日的相识,居然,一眼看穿自己的本意?
“觉得吃惊?不会还想杀人灭口吧,我果然猜对了么?别介啊,毕竟我看了上下几千年的皇权变更资料,无非都是那些道道嘛!”
看着纳兰醉月的目光中一闪而过的凶狠,苏无常假装吓一跳,象征性的后退一步,眼睛里却有笑意。
男子收敛了杀气,轻哼了一声道:“几千年?说的什么鬼话。”
苏无常还记得清楚,那日密道中相见,纳兰醉月身上的威严气息与生俱来,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被自己的叔王压住的温柔皇帝?
应该是筹谋良久,一直再等着时机吧!
而自己不论在他谋划的局中,扮演什么角色,他会亲自来寻她,都足以说明对他口中“那人”的极度信任。
“皇上,我能提前讨个恩赐么?”
苏无常将额前的碎发一挑,有几分期待地看着纳兰醉月。
“说来听听?”
“如果我侥幸,让皇上在此局中略胜一筹,你可不可以派人前去兰城,彻查赈灾银两去向,还有兰城水患退去后的重建。”
少女的语气难得郑重而认真,反倒是纳兰醉月一时有些愣,这小子不想着封官进爵,怎么反倒,替他操心起百姓安居问题来了?
“兰城之事,柒镇县令中饱私囊,引起民愤被丹阳派内一小弟子杀死,这事儿兰城知府已送了折子,第二批灾银上月已下拨,你还待如何?”
纳兰醉月神色不明,心里却开始思索,眼前这不起眼的小子,究竟是何身份?
“皇上你还真是人傻钱多,送上门给骗第二次?不说别的,那柒镇县令究竟是怎么死的,既然是他贪了第一批灾银,人死了,那银子去哪儿了?”
苏无常怒极反笑,头一次被这种黑锅,还真是感觉自己的智商被嘲笑了。
“哦?这么说,这些事你都已经查清楚了?你与这事又有何关系,朕看你积极得很,不像是临时起意。”
纳兰醉月见这小子难得如此激动,眉头一皱,语气也严厉了起来。
苏无常听纳兰醉月自称都变了,知道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也不打算隐瞒,便开门见山地道:
“柒镇县令惨死,说是丹阳派一个小女弟子杀的,但是我分明记得,若不是我,那县令娶新姨太的当晚就没命了!没错,那个丹阳死去的女弟子就是我。山洪过后,瘟疫四起,柒镇一个村庄的人被围杀而死,只有几个孩子逃命出来,却也一路有人追杀。”
“其他受灾村庄的村民被驱赶至一处,但凡有人不管是真的瘟疫还是生病,一家人都要被一同处理掉,最荒谬的是这些人的骨灰被人搜集一起,送到知府住地供蛇玩乐!”
“这些皇上身居高位自然看不到,说不定还觉得是我在骇人听闻,但知府县令沆瀣一气,当地百姓谁不知道?”
少女原本平静的语速越说越快,到最后纳兰醉月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如果不是看在国法的面子上,这家伙怕是早就下手宰了那些人了。
“你居然是女子?这副面孔当真很难教人相信。”
纳兰醉月吃了一惊,半晌才恢复了寻常的语调道:
“既然官不像官,那自然要查。你方才提起的那些孩子,如今在何处?被驱赶的难民如今又是什么情况,朕几番拨银,难不成都被贪得一分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