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197章 我其实很在乎

    登记完的苏无常，一脸惆怅的蹲在巷子口，这里离宫门最近，等所有人登记完，会统一安排他们入宫，果然如城门口的老大爷说的，还要答题。

    一边默默地剥开橘子，慢条斯理地往嘴里塞，目光却在宫门外几个站岗的士兵身上溜达。

    要是这些人，不是守着宫门不让人进，而是不让人出宫……那这抚舟皇宫里可就是真的有趣了。

    吃完一个，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看那头已经在点名，苏郎中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随着一众自诩高人的民医们，由北门而入，进宫去了。

    已经空了的巷子，迈着匆匆步伐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脚边是一堆新鲜的橘子皮，男人望了望北门，脚步顿了顿，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结果，还是被跟上了。”

    屋顶上的男子颇感无趣，目光追随着远去的男人，回头冲着身边的暹罗道：

    “小丫头，可别被这些小蜜蜂们，乱了心志。”

    一旁的白猫扭头，你不去乱人家的心才是！

    不过，幸好主子不是口味重，原来只是那丑女人变了个装，刚刚它还拿屁股对着她，真是罪过。

    **

    朱廊碧栏，木深掩园，树枝遮盖了大门上的匾额，只依稀可见“枭园”二字，字迹斑驳，朱门破败。

    园内小池枯黄莲叶旁，林间夜鸟陡鸣。

    凄凄冷冷月色里，园中重重影幢，可见长廊延伸尽头的墨色深处，有一竹屋，屋内有晕黄的烛光。

    这里是抚舟皇宫中的一处，地处隐秘而荒僻，像是刻意避开皇宫中人，又像是抚舟皇帝特别默许这样一个特别小园的存在。

    四周既没有夜间巡游的士兵来回经过，附近也没有临近的宫人，夜鸟叫嚣中，听得吱嘎一声，竹屋的门由内而外的打开。

    屋内烛光晃荡，夜色冷清，映照出黑色衣袍的一角。

    “大芦死了！”

    伴随着嘶哑的男声，那原本叫的凄惨的夜鸟，突然止住了叫声，在树枝上胡乱扑腾，似惊惧，似愤怒。

    月色下的黑袍人，却只是静静看着，直到那鸟儿折腾得累了，才丢下手中的烛台，一步一缓地走到树下。

    仰头，月光惨白，而黑袍人的脸，却比这月色还要惨白几分，清秀的五官却是少年的面容，唯有一双眼睛似老人般苍老，像是看穿这世间红尘般的通透，又像是对这尘世充满了疑惑与迷茫。

    树上的鸟儿，形与海鸥相似，额间一绺红毛，一双红瞳，夜色里看着有几分瘆人。

    乖乖地从树上飞下来，落在黑袍人的肩上，大鸟歪着脑袋，红瞳滴溜溜地转，颇为亲昵而讨好地，蹭着黑袍人的脖子。

    “阿笛，自打我回来，枭园比以前更冷清了。”

    依旧是嘶哑的男声，配上那副少年的面容，总有几分诡异，但那话中失落，却又真实无比。

    “他们说的是对的，我果真是不详之人，连大芦也没逃过呢！”

    平静而暗哑的声音，诉说着一个沉重的负累，在这寂静地没有人的枭园里，在这不会有人察觉到他悲伤的地方，他平静而又迷茫地，承认了别人对于他的看法。

    “我其实很在乎……”

    黑袍人伸手摸摸肩上鸟儿的头羽，对着清冷的月色，这般说道。

    他在乎的是什么？

    也许抚舟的皇帝听到这一句，会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而那些三缄其口的老宫人，大概也会跪地磕头，苦苦求饶吧！

    还好，他们都不在，黑袍人满意地轻笑，没有人会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听他说话，因为所有人都害怕他。